宋玄却忽得说:“三爷没有别的打算了吗?”
傅三爷搭在茶杯边缘上的手指微微一动,抬了抬眼皮:“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来一回入了夏,还不晓得这位南公子还在不在四方城中,难道这些日子三爷就打算由着他胡作非为了?”宋玄淡淡地说。“再者,那边传来什么消息还不一定,若是连秋棠也打探不出什么把柄来,三爷又当如何?”
那傅三爷长了宋玄两轮,鬓角隐约有一丝白发 ,却也不在宋玄面前拿乔,只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是没想过旁门左道,只是南明君的护院里有一位高手,寻常人等在他手下过不得三回,想进去做些什么,实在是难上加难。”
宋玄犹豫了片刻:“三爷可有那南公子宅院的地图?”
傅三爷眸中精光一闪:“先生可想好了?进去了也未必拿得到什么证据。”
“若是我拿不到,旁人不更是没用?”宋玄笑了笑。
傅三爷审视了宋玄半晌,终于是将茶杯搁在一旁,手拢在袖子中:“我回去找人给先生送来。”
“我多嘴一句问问宋先生,这次何以对南荣君这样感兴趣?“傅三爷慢悠悠的说。“先生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宋玄在四方城向来是头一号棘手神秘的人物,也是向来片叶不沾身的聪明人,从那“三不沾”地规矩上就能窥其大概。若不是这次遇上了这样大的麻烦,傅三爷也不会求到他的头上。
宋玄却笑了笑:“不过是某的私心罢了。”
傅三爷知道他这是并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只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直说,再三告辞后走了。
傅三爷前脚刚走,后脚想容就从屏风后头跳了出来,嘻嘻笑着问:“我也想问问,你怎么这次对这南荣君这样感兴趣了?”
宋玄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这藏身也太过粗陋了,刚才连裙脚都露出来了,我看只是三爷脾气好,才没有点破你。”
想容却不吃他这一套,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老实交代,宋先生的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私心是什么心?恩?”
宋玄见逃不过,便笑着糊弄:“六年前,我不是曾替方秋棠背了一个黑锅,进了大牢?”
想容倒还有些印象:“就是你找我做证人的那一回?”
宋玄点了点头:“正是,那回实际上是三殿下帮了我的忙,捞了我出来,后头我也是跟他一道去的盛京——他实际上是我的朋友。”
“那南荣君太过蹊跷,我怕他对三殿下不利。”宋玄说。“再者,我总觉着,他未必真是三殿下的人。”
想容还是好糊弄的,闻言一拍宋玄的肩膀:“行啊,你还有点义气。”
宋玄这话实则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他的确在意南荣君的身份,但让他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无法阅读南荣君的记忆。
那一瞬间,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丝毫没有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