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裳摇了摇头:“我只说圣上突发急病,卧床不起。”
这理由对于向来体弱的姬云羲来说,也并不突兀,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个中内情,也只有常去摘星阁的几个知道。温氏兄妹来日尚短,我也不曾支会。”
说着,他自己也犹豫了:“按理说,应当是没旁人知道的,但若是有人猜到了,或是买通了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显然,他也是不愿意怀疑自己人的。
宋玄注视了陆其裳半晌,抿了抿嘴唇:“把手给我。”
陆其裳隐约明白他有奇异之处,也不去问,由着宋玄大夫摸脉似的抓着他的手腕。
“再说一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陆其裳一一复述了。
宋玄松开了他的手。
陆其裳没有说谎。
“内鬼一事,你不必再声张,至于圣上在四方城遇袭的消息,暂压两个月再说。”宋玄的眼眸乌沉沉的,好似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给人以莫名的威慑感。
“圣上呢?”
“也不必说,”宋玄丝毫没有犹豫。“他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回来还要处理政事,不该让他为此事烦心。”
陆其裳原本有些犹豫,可瞧着宋玄不容抗拒的神态,却又不由自主地点了头:“我知道了。”
他分明是来教训他的,却反被安排了一通。
这位国师,似乎愈来愈有凛然威严的气势了。
没隔几日,方秋棠研发的几批军备终于出了锅,邀请众人一起去瞧,连带着祝阳、觉远、季硝也没有放过。
对占用众人的时间,他倒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这可是能载入史册的大事,是要影响子孙后代的,能让你们头一个瞧,应当是福分才是——”
宋玄对这说法保持怀疑态度。
但当日的演习的确声势浩大,方秋棠弄出来的东西,宋玄、季硝都已经看腻了,但对于陆其裳等人,的确是有如神迹一般,令他们各个瞧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方秋棠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手肘搭在宋玄的肩上,从鼻腔哼出一声:“怎么样?我若是早拿这些东西出来,你这国师的位置,是不是该让给兄弟我了?”
换来的却是姬云羲的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方秋棠在没喝酒的时候,还是没有那泼天的胆量,瞧见姬云羲就忍不住打怵:“咳、什么都没说,那个……要不,咱们都下去试试,试试罢。”
宋玄笑着用肘子给了他一下:“见风使舵。”
方秋棠呲牙咧嘴,低低地嘟哝:“封建时代害死人。”
“你又说什么呢?”宋玄早习惯他的怪话了。
“什么都没说,”方秋棠嘻嘻地笑着。“不过我得跟你说,想容姑娘学这些东西,学得还是很快的。”
宋玄瞧过去,果然,其他人都正在士卒的帮助下安装火药呢,花无穷已经能熟练的使用火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