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朝中的大臣,都放松了警惕,仿佛所有的急风骤雨都已经过去,他们只需要等待胜利。
盛京的日子太安稳了。
安稳得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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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号。
一队南图士卒正快马加鞭,疾速奔驰着。
忽得听闻一声竹哨。
这声音隐匿在风声中,几乎让人分辨不清。
待到他们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连人带马被绊倒在地,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草中埋伏已久的乌甲人突然暴起,精准地隔断了他们的喉咙。
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转眼间已经变成了数具尸体。
“共二十一人,身上都有腰牌。”乌甲人一一检查过尸首,转头回报。“的确都是南图传令官。”
“人数对上了。”谢罄竹忍不住咂舌,对身边的人道:“真是神了,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消息?”
“都说了,问得越多死得越快,你怎么还这么多嘴。”乌甲军为首的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赫然是宋玄的脸。
他的脸色很差,白里透青,已经入冬的天气,鬓角处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
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明显并不像表面那样轻松。
“处理了,别让人看出痕迹来。”他的命令却无比的冷静。
“是。”
谢罄竹在他的边上,忍不住皱起了眉:“你的伤还没好全,不该出来的。”
宋玄笑了笑:“事关重大。”
劫杀南图传令官,拖延他们后续部队的时间,这件事不能出任何的疏漏,要做的无声无息。
“真是疯了。”谢罄竹的神态不似四方城时的肆意慵懒,反而有些无奈。
这些天战事愈发激烈,他们连轴转了十几日,难免有些伤亡,宋玄这个领头人尤其惊险,几乎次次都要挂点彩回来。
可偏偏又没有能代替他的人。
前些日子背后中了一刀,伤口一直没好,被军医勒令休息,却不想今天大将军的命令又下来了。
谢罄竹是眼瞧着这位四方城的宋先生,从一个靠嘴吃饭的算命先生,硬生生被逼得在生死之间游走。
如今又见他被不当人似的使唤,忍不住道:“上头催命似的,连养伤的时间都不给你,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
宋玄摇了摇头:“大将军也是没有办法。”
这些事只有乌甲军能做,也只有宋玄能带着他们做。
谢罄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宋玄说的是对的。
这些天来,外人听着不过是个热闹的奇事,桩桩件件都是出自这位宋先生的手。
军中没人知道真相,只把这个好脾气的国师当做庙里菩萨似的,敬着奉着,生怕磕了碰了。连桶水都不肯让他自己提,生怕折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