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心被称作近十年来的不世天才,剑道巅峰。这回他折竹枝作剑,自然比不得他的‘明心’锋利趁手,可饶是如此,青竹在手,威势却不减,时走轻灵,时走刚猛。
飒飒临渊,飘若登仙。
琉璃客点评道:“能耍剑耍得跟耍刀似的,明心也是真的不容易。”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袭来,琉璃客稍稍偏头躲避,仍是被削落鬓边一缕青丝。
云松子闭目养神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巍然不动,凉凉嘲讽:“都叫你少说两句了……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像什么样子。”
娇奴呀一声将她手中的竹伞打开:“观主您还是到伞下来避避险吧,好歹遮着脸,聂小剑君总不至于毁伞打脸。”
琉璃客不慌不忙地举起折扇遮着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眼睛:“你们年年这么讲,明心还不是照样打着我玩。”
娇奴撑伞走到琉璃客身旁,娇娇软软地嗔道:“谁叫您老是这样逗他,哎。”
便是一脸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
这老中青三代剑君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其乐融融。
再看场中,这场比剑也末至尾声。
剑风,剑意,剑式。
最后一式,无风,不动,少年剑君以竹枝抵着云海涛的咽喉划下句点。
一点血痕,一点痛意,让云海涛瞳孔不自禁地皱缩,而等聂明心将手中竹枝一抛,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折下竹枝的那枝寒竹之下。
“我赢了。”
这无疑是一场精彩至极的剑比。
云海涛这时恍若从某种迷幻的情境中惊醒,他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布狂热之意:“求剑君收我为徒!”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琉璃客听到这个话,暗道一声不好,只觉身边一道气流异动,便有一道红影闪过。
娇奴啊了一声:“是沈公子。”
迥于以往剑比结束后的转身就走,这回聂明心还站在原地仔细看了看云海涛。
他是个爱剑之人,看人看事,自然有自己的看法,虽然云海涛评论沈卿的话让他不喜,可云海涛的剑倒还算让他喜欢。
一个人心性如何,总归会在他的言行举止上表现出来。便如同他的剑,他的剑路,他的剑意,他的剑心。
在这世上,剑路千奇百怪,剑意崎岖曲折,而这剑心,万中无一。
云海涛是个难得有剑心的人。
他对这样的人,总是有几分宽待的。
聂明心道:“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因为我是剑君?”
云海涛道:“因为你很厉害!”
聂明心指了指不远的高台之上:“那边那两个,也很厉害。”
“倘若你想学刀,隔壁的三位刀主,也不遑多让。”
云海涛一时语塞,他想了想,认真地问:“如果我答出来,您会收我为徒吗?”
聂明心道:“不会,这么糟心的徒弟,一个就够了。你已有剑心,剑招随心而发,问鼎巅峰,不像你想的那么难。”他轻轻笑一声:“沈卿如何不好,也是我的徒弟,尚还轮不到他人替我管教。昨天的时候,我听见你置喙沈卿,心中稍稍有些不高兴,今天来,其实本来是稍微教训你一下的。”
云海涛只能道:“剑君您可真偏心。”
聂明心眼角瞥到一抹红影,将神情掩在黑色帷帽纱窗之下,轻轻将食指横至唇中,不轻不淡:“可人心都是偏着着长的。”
“那你最后为什么又换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