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一声爷爷,你松手放我去睡一觉成吗?”余夏生拖着于秋凉,一步一步地往卧室走。他步伐之坚定,好似要徒步穿越草地、翻过雪山,进行两万五千里长征。
从卫生间到卧室,仅有短短的几步路,并没有两万五千里那么难走。余夏生艰难地爬上床,而于秋凉压在他背上,沉甸甸的像一座小山。此时此刻,余夏生感觉自己是移山的愚公。
也不知于秋凉是太行,还是王屋。
“学姐以前干过什么坏事啊?”于秋凉不依不饶地问,非得从余夏生嘴里听到一个解答不可,“你们都不叫我找她,但我觉得她挺好的啊。”
“好是一回事……她以前就是杀过人。”余夏生脑袋发晕。他想把于秋凉掀下去,又怕力道没把握好,叫这金贵的小少爷摔下了地。事到如今,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于秋凉良心发现,早点从他背上爬下去。
于秋凉察觉到他的不适,终于从他背上滚下来。余夏生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于秋凉忽然又爬到了他肚子上。将近一米八的男孩子,就算再瘦,体重也不可能很轻,余夏生被压得翻了个白眼,险些再死一次。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把于秋凉推了下去,下了最后通牒:“离我远点儿,再找事我就打你。”
“你他妈家暴,你不是人。”于秋凉“腾”地坐了起来,给了余夏生一拳。余夏生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把他那句话付诸实践,这小子反倒先打了他。和小孩子打交道,关键就在于忍耐,如果你不能忍,你就得先被他们气昏过去。到那时,再多的人才培养计划,也都要被搅和得无法实施。
于秋凉给了余夏生一拳,又腆着脸催促他给自己讲那些旧闻。新闻有新闻的妙处,旧闻有旧闻的妙处,只要不知道结局,那就都是有意思的。余夏生蒙着头,听于秋凉不停叨叨——当初到底是谁和他说这孩子性格沉闷,不爱说话的?是不是路怀明那不负责任的老贼?这臭小子除了脾气古怪一点,看课外书的时候安静一点,其他时候简直就是个烦人精,上辈子估计是只扰人的苍蝇,今生今世逮到了他这块肉,就不停地围着他嗡嗡嗡。
“她同学嫉妒她高考成绩好,跑到她家里害死了她妈妈,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学校里跳楼自杀。”余夏生言简意赅,只想着尽快把故事解释清楚,“本来这事被伪装得像个意外,但后来被发现这是他杀。警方本来要去抓她同学,结果到她同学家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