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哪里敢说话,在他的逼视之下又往后退了一截。
于秋凉摆弄着手机,继续往下问,想要问出更多:“她被欺负,你们全班都知道,就没有一个人去帮她?”
他这么问,正戳中女生害怕的点。看来这一整个班的学生,基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种类型,而他们的冷漠,无疑是令死者的人生演化为悲剧的助推手。于秋凉抖了抖手里那张纸,死去的女孩的面容印在纸上,呆板,空洞,死气沉沉,没有青春和生命力。她的人生才刚起步,就被撞击得粉碎,她好像是一滴透明的水,转眼间就蒸发在烈日底下,不留半点儿痕迹。在于秋凉胸中,有一团怒气撞击着,鼓动着,催促他把愤懑发泄出来,但是他不可以,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也不过是个胆怯的懦弱的小姑娘罢了。
“你给我出来。”余夏生出现在教室外面,抬手拍了拍门。
于秋凉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了一下,满脸堆笑地蹦跶过去,佯装不在意地问道:“我陪她说两句话,怎么了?你忙完了那我们回家?等会儿去吃饭吗,吃点什么?”
“饿死你!”余夏生骂他,“这都关你什么事,少瞎打听,给我省点心!”
“点心?你要吃点心?”于秋凉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全当没听见前面的那番话。余夏生被气得七窍生烟,但正仿佛于秋凉不能在外头欺负其他小孩一样,他也不能在外面“欺负”于秋凉,因此他仅仅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待回了家再和臭小子好好算账。
余夏生的一张脸,犹如即将落下大暴雨的天空,于秋凉吞了口唾沫,直觉这回要糟。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想帮余夏生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虽然选择的方式不太妥当,可他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他将空教室里的那名女学生抛诸脑后,小碎步跑着去追余夏生,余夏生大跨步走得飞快,丝毫不理会于秋凉的叽叽喳喳。
于秋凉就是只不嫌烦的喜鹊,永不停歇地蹦跳,蹦跳,再蹦跳,而他余夏生就是被喜鹊踩在脚底下折腾的那根可怜的电线。
等这只喜鹊撕掉电线外面的那层皮,电线就要反过来电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