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熊孩子平日里也经常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余夏生就没打算相信他。可是,咪呜咪呜的叫声钻进耳朵,挑拨着听觉神经,余夏生僵硬地扭头一看,果然从于秋凉怀抱中发现一只小生物。有毛的,活的,黑的……还真是一只猫。
从哪儿捡来的?余夏生一见到这只小黑猫,就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天知道他有多烦会掉毛的活物!于秋凉每天在学校逗猫,沾一裤子橘黄色的猫毛还不够,还要在家里放一只小黑猫。逗双份的猫,就意味着要掉双份的毛,余夏生简单粗暴地“乘以二”,认为自己将要被迫洗双份的裤子。
“这一看就是别人家的猫,你把它带回家干什么?你不能养,给我,我把它送回去。”余夏生说着,伸手就要来抢于秋凉怀里的小猫。小黑猫被这位雷厉风行的行动派给吓坏了,咪呜咪呜叫得更大声,不住往于秋凉衣服里钻,小爪子紧紧勾住他的衣领。于秋凉也不想把猫送走,一看余夏生伸手,他慌忙背过身,开始和老鬼周旋:“是它自己来找我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是谁家的猫?我捡到了,它就是我的了。”
“那你要是捡到钱了呢?也是这样吗?你捡到了,就是你的了?”倚仗着身高优势,余夏生按住于秋凉的肩膀,强行把小黑猫从他怀里拖了出来。
“猫和钱又不一样!你老找借口!”于秋凉急了,一下子扑到老鬼身上,四肢并用地将对方缠住,不让他走脱,“你还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洗衣服!你就是嫌它掉毛!”
没错,余夏生还真就是嫌它掉毛。既然于秋凉也明白这一点,余夏生也再不掩饰,直截了当地点了头。他这一承认,于秋凉更加不服气了,熊孩子吵吵嚷嚷半晌,忽然发挥了作为一头小熊的本性,照着余夏生的手咬了一口。
“噢哟,它还没咬我呢,你倒开始作了。”余夏生说,“给你三秒钟,从我身上下来,不然连你也一块儿扔出去。”
“你扔你扔你扔!这是我家!你个丧尽天良的老东西,鸠占鹊巢啊你!”于秋凉不松手,也不松腿,还缠得更紧了。余夏生只觉得身上盘了一条嘶嘶吐着蛇信子的大蟒蛇,勒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不扔就不扔吧,洗衣服洗得频繁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余夏生翻着白眼,把小黑猫放在餐桌上,专心致志地对付于秋凉。小猫呆呆地坐着,看着这俩人打架,争吵声不断地灌入它那一对小耳朵。
于秋凉闹够了,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他不需要呼吸,但他觉得自己非得多吸一点气,才能有效地缓解内心的苦闷。余夏生和他一个想法,一大一小两只死鬼在沙发上歪倒,吸气声此起彼伏,像是诡异的交响乐曲。他们闹到现在,还没去买猫粮。猛然想起小黑猫还没吃饭,于秋凉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而当他跑到餐桌旁的时候,却发现小猫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