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然不愿意在家呆着,或许是跟他爹妈有关。据他所说,他爸妈一天之内能催他十几二十次,赶他去写作业。倘若宋词然没有夸大其词,那么他父母的确是有点儿招人烦。不过,要论罪魁祸首,还是宋词然本人,如果他早早地写完了作业,哪怕是抄的,他父母都不会催他快去学习。
小孩子们鲜少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不知他们是觉得认错太尴尬,还是觉得自己本身就没有错;再或者他们认为,自己年龄小,应该被捧在手心里,而不是遭到斥责。但错误本身与犯错者的年龄无关,不管是成年还是未成年,做错就是做错。
“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写作业吧。”于秋凉不想再纵容宋词然到处疯玩,他对高考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高考对他的影响也不深远,可宋词然不一样,宋词然是要考个好大学,学个好专业,以后找个好工作的,宋词然和他不一样。
没等宋词然反应过来,于秋凉就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稍微想了想,感觉直接挂掉电话似乎有些尴尬,便点开小企鹅,给宋词然发过去一张表情包。宋词然很快就回复了,他回了于秋凉一个流泪熊猫头。
“我熊猫头今天不想说话,只想扣诶扣。”宋词然发来这句话就下了线,于秋凉猜测他是良心发现,去赶作业。
扣诶扣是不管用的,政治老师不会搭理宋词然的扣诶扣。宋词然把眼珠子抠出来都没有用,假如政治老师发现他的假期作业没有完成,她发现的那一刻,就是宋词然的死期。于秋凉呼了口气,继续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他最近走神的次数多了,而每次一开始走神,眼前浮现出的就总是谢江月的脸。
谢江月……
于秋凉摸了摸肚子,在沙发上翻个面,就在这时,余夏生突然打开了家门,他抱着小黑猫,静悄悄地走了进来。他开门的声音不大,足音更轻,于秋凉甚至不知道他回了家,就已经看到沙发旁边出现一个人影。
“你干什么?回来不出声,在这装模作样的等着吓唬我?”于秋凉以俯卧撑的姿势从沙发上爬起来,顺手抄起抱枕往余夏生脑袋上丢去。小黑猫觉察到危机迫近,当即“喵”地叫了一声,跳出了余夏生的怀抱。
余夏生没有养猫的经验,以为小黑猫从高处坠落会摔伤,连忙弯腰去捞,然而小黑猫早意识到他是危机之源,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抱。坏事经常结伴而来,余夏生这一弯腰,不但发现自己失去了小黑猫的宠爱,还发现于秋凉的抱枕不偏不倚正好命中自己的脑袋。
于秋凉蹲在沙发上,地理位置比余夏生矮了不少,他不是投掷铅球的运动员,没有强劲的臂力与投掷的技巧,因此他最初的那一丢,实际上是乱丢。倘若余夏生没有弯腰,而是笔直笔直地站在原地,于秋凉扔出来的抱枕顶多砸到余夏生的胸口,可余夏生偏偏弯腰去抱小黑猫。
软软的抱枕击中额头,不痛,但很懵。余夏生这个被砸的懵了,于秋凉这个砸人的也懵了。谁也没想到抱枕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只有小黑猫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