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储点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冷着脸色往门边上一倚,“说吧,他们答应给你多少?”
陈崭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随后又用笑掩饰了过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言储撩起眼皮,目光是极度的厌恶。
“陈崭,十年了,脑子也该更新换代了。”
凌晨四点的京都,天还黑得透不过光来,抬眼往上看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连月亮跟星星都看不见。道路两边的路灯亮着橘黄色的光,本应该温馨的颜色这会儿也显得多少有点冷清。
街道上空旷,以致于夜里的风吹得人都吹得让人快站不住脚。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陈崭被他那句话怼得有些喘不过气,气氛几乎被低温给凝结起来。
“得。”言储笑着回头看了池铮一眼,“我这儿还有事,懒得跟你掰扯。这么些年你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变成什么样,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别拎不清。今儿你送我过来也是应该的,我就不说谢了。”
他说着朝着陈崭抬了抬下巴,笑着说:“我就不说再见了,也不想见。”
直到看见池铮那一记冷眼从自己身上扫过,陈崭才回过神来。
眼看着两人并肩走远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明明有想过要做点什么动作好引起误会的,可偏偏言储那一通话说出口,他什么都不记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言储的气场从来都不是让人压抑的那种,反而是温和中带着无形的刀子,刀刀致命。
十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
*
“刚才那是谁。”池铮身上披着言储刚从陈崭车上拿回来的棉服。
他跳窗出来的时候着急,就是觉得闷想出去溜达一圈,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了,那会儿精神紧张着也没感觉冷,倒是刚才在那儿站着等言储的时候冻得发抖。
因为这衣服是从那人车上拿下来的,总感觉来历不明,还沾上了那人车里的味儿,池铮挺膈应的不想穿。
“那你就穿我身上这件。”言储说着就要把身上的厚羽绒服脱给他。
池铮瞅了一眼,他现在只不过是穿少了披件薄的就行,言储身上穿的那件是厚的,里面就一件白色的高领羊毛衫,万一这么一折腾再把人冻着了那他得心疼死。
“不用。”他最终还是乖乖披上了那件棉服,不大高兴地在那人身边走着。
他不高兴的原因就是言储丝毫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尽管两个人相互信任,可有了误会就解释也是人之常情吧?这人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看不出来他不高兴了吗?
池铮直拧眉头。
言储当然看出来了,可这事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他不想敷衍池铮,琢磨着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