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为何已经散了个干净,只有周辅深坐在钟摆摇晃的阴影中,让人分辨不出神情。
江燃深呼一口气走过去,问道:“……神父他们呢?”
“太晚了,小孩也困了,我叫他们先走了。”周辅深缓缓站起身,高大身躯投下的影子渐渐拉长,笼罩住江燃。
“奥奥……那也没关系,有咱们俩就足够了,你看现在气氛刚好。”江燃指了指头顶,花窗七彩斑驳的投影正好落在两人脚下。
“燃燃真这么觉得吗?”周辅深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抿了抿唇,江燃上前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还在生气吗?”
周辅深立刻反握住他的手,用力之大,甚至让江燃感到隐隐作痛,只听对方咬牙切齿道:“我更好奇燃燃为什么不生气。”
感觉他情绪不对劲,江燃蹙眉:“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先放开我……”
“怎么?明明刚刚是燃燃先来握住我的,现在却要我放开你。”周辅深笑道:“燃燃太奇怪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周辅深!”江燃挣扎着推开他,猝不及防被周辅深松开后,他踉跄后退两步,揉着手腕忍不住道:“你到底怎么了?”
“燃燃在乎我怎么想吗?”周辅深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道:“你难道不是什么都不想深究,只要粉饰太平就好了吗?”
“什么?”江燃被他不阴不阳的态度惹恼了,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千里迢迢跑回来想哄你开心,你却非要我无理取闹地指责你一顿,那样你才高兴是吗?”
“也许真的那样倒更好。”周辅深嗤笑一声,露出自嘲的神情道:“我宁愿燃燃整日跟我找茬、无理取闹、始终迈不过去那个坎……至少那证明你还爱我,所以才心存芥蒂。但燃燃并没有,你处处表现得宽容、不再计较,甚至可以把过去种种当成玩笑讲出来,但你却不是真正释怀过去了,而只是迫于疲惫决定息事宁人,想和我将就着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