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周辅深哑声道:“……江燃喜欢上的只是那个我扮演的角色而已,当初跟他认识刚两个星期,我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个怎么样的男人——特立独行、桀骜不驯却又永远忠诚纯粹……”
似乎是觉得这种择偶标准天真得可爱,他低低一笑:“我知道那就是我,至少当时为了捕获江燃,我愿意尝试变成这样的男人,于是我绞尽脑汁筹备一场场别出心裁的约会,并且让他察觉到这份卖力;当他嘴角沾上果酱时,我注视他的目光会热情得露骨;我毫不避讳自己某些卑劣却又无伤大雅的本性,刻意让他啼笑皆非。就这样……我在他没有任何察觉时,就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生活……”
“然后就在我以为自己编造好了一个完美的陷阱时,我才发现真正沉浸其中的人是我。”周辅深的笑容渐渐夹杂着苦涩:“我在征服江燃的同时,江燃也无声无息地改造了我,他让我开始享受成为这样一个男人……在我们的婚礼上,当他对我念出誓词时,我浑身血液都沸腾了。毫无疑问,他将我彻底俘虏成了会随他一颦一笑而变化情绪的奴|隶,于是我立即意识到不能这样。”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再阐述了。
他的自白把尹兆听呆滞了,一度哑口无言,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现在知道还是做奴|隶好了吧?”
“那是当然。”周辅深总结道:“因为我已经被驯化了,就像温水里的青蛙,最后只会在舒适中死去。”
尹兆目瞪口呆:“……你要是当着他的面多说两句什么青蛙什么在舒适里死掉的,他肯定会原谅你,真的。”
说真的,尹兆都不知道周辅深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的。
“不管用的。”周辅深扔掉沾血的麻绳,冷淡道:“燃燃没有那么好糊弄,他和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地愚蠢的廉价货色不一样。”
“………”
“你平常的药量还是少了。”被他的恶毒用词扫射到的尹兆吐槽道,说完又陡然反应过来,周辅深这两天似乎都没有用药,便纳闷起来:“诶?张医生昨天就被医院召回来上班了,可怎么没见他来查房?”
“儿子儿媳遭遇意外惨死,如今还尸骨未寒。”周辅深表现得丝毫不意外:“换做是你,你会有心情投入到工作上去吗?”
“那他要一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尹兆蹙眉道:“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周辅深不紧不慢道:“所以就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就是这样。”
说罢,周辅深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把手掌搭在他肩上,然后在尹兆怔愣的时候,陡然扣住他的脖颈向下一拉,同时屈起膝盖,朝他的腹部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