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在铺着毯子的地板上盘坐下来。
“让我看看……”尹兆把骰子扔下来,走了几步:“诶?这就因为嫖|娼进局子了!哈哈!自罚一杯。”
听他描述周辅深眉头一皱,低头扫了眼,才发现这竟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富翁地图,其中甚至还有‘中年危机,下班之后即使待在车里发呆也不想回家面对老婆孩子’这种格子。
放眼望去,这个地图简直写满了一个平庸男人作为loser凄惨的一生,周辅深觉得握在手里的骰子都脏了,嫌弃地随手一丢,骰子滚了几圈,最后停在4点上。
“啊!你这就白手起家,赚到人生中第一桶金了!行啊,我自罚三杯!”尹兆说着便又启开一罐啤酒,吨吨吨起来。
周辅深看他这架势,恐怕都不用自己怎么出言引导,就会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说起来,我年轻时候确实挺爱玩的,常常喝个昏天暗地,醒过来以后,都不知道自己睡在哪,身边躺着的人又是谁,哈哈哈!!”尹兆操纵着棋子在格子上跳着:“一二三……嗯?家里人逼我相亲?获得一次扔骰子的机会来查看结果,我看看……嗯,一二……相亲成功!过惯了漂泊的浪子生活,你决定找个温柔可爱的对象稳定下来结婚?得了,这就踏进婚姻的坟墓了……”
尹兆依旧笑着,神情中却多少染上了丝不由衷的意味。
周辅深看得分明,心想这应该就是尹兆的真实经历,他潜意识中还是在为此饱受折磨的,而大约正是因为承受不了这份痛苦,他才将痛苦的根源转嫁到别人身上,而自己作为旁观者,则是去同情、去救赎。
“到我了。”周辅深道,扔了下骰子,格子跳了三下,显示他升职加薪出任总经理。
“看来你是个专注事业的男人啊。”尹兆摇头叹息。
“那你呢?”周辅深仿佛随口道:“结婚了是真打算收心了吗?还是只是想在疲惫迷茫的时候有个停靠的港湾呢。”
“呃……怎么把我形容得跟个渣男似的。”尹兆干笑,随后又在格子上走了几步:“嗯……在老婆生日当天喝得烂醉,错过老婆准备的惊喜,第二天醒过来工资卡被老婆没收了……”
他的笑容僵硬了,周辅深操纵自己的棋子跳到‘成为青年企业家,出书贩卖成功学’上,不咸不淡地道:“事后有好好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