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妈没事还总念叨你呢。”谈及此处,朱正清也回忆起了读书时的种种,他笑骂道:“你这小子其实最没良心,可偏偏长这张脸招人疼,读高中那会儿你一天没去我家蹭饭都把我妈想的啊,说特意做了糖醋排骨燃燃怎么没来呢……”
江燃听他念叨着,自己低头笑了笑,拿起茶盅抿了一口。
……
精神病院。
诊疗室内,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就连七月的暖风和花香鸟鸣都近乎在眼前触手可摸,如果不了解内情,旁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家环境宜人的疗养机构,可事实却是这是一家专门接待所谓“重症”精神病患的全封闭式医院。
从周辅深被办理住院手续开始,这已经是第五天。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周成业的叮嘱,负责他的那名医生从两天前开始,突然格外关照他,每天都要定时定点地找他谈心。
而周辅深也从初始的不屑一顾,到如今隐隐怀有敌意,不得不提精神病院就是有这种氛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精神上的问题,只要进来,你就难逃疑神疑鬼。
就像哪怕这里整座房间都被布置成舒适的暖素色,也依旧难掩空气中那种相互探究戒备的冰冷动机。
“我才看到你的简历。”三十出头的男医生笑着道:“在普林斯顿读的PhD啊……巧了,我们是校友。”
周辅深也笑:“心理研究在普林斯顿只是排不上号的垃圾专业。”
医生一时语塞,他又低头翻开文件夹看了眼周辅深读的是经济学,于是顿时识趣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开始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来试图放松两人间的气氛。
周辅深也同样敷衍地配合着他,状态既漠然又无波动,医生打眼看去就明白今天又是毫无进展,他怀疑对方是故意如此,毕竟像周辅深这种非病理性的精神问题,不通过谈话解析出对方的症状,就无从用药。
想到来自背后人的授意,医生有些烦躁,但面上还要维持着亲切的表象,将周辅深送出了诊疗室。
在人走后,有好奇的同事推门进来,看见桌子前正在疲惫抹脸的医生,问道:“怎么样啊?好对付么?”
“唉,别提了。”医生摆摆手。
同事捡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道:“……小时候就诊断出艾斯伯格症了啊,按说没治好也就顶多自闭一辈子,结果硬生生歪成了反社会人格,真不知道当初他爸妈怎么做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