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被推动,全玻璃的收藏间呈现在眼前,没有任何秘密。正中间的透明立式展柜里,天鹅绒托着戒指。蓝宝石戒面熠熠生辉,银色衔尾蛇戒托古典冷冽。视线一错,彩绘雪板靠立在墙角。八千美金而已,何德何能出现在这里?
镜门晃动,映照出仓皇出逃的人影。
叶开连把床重新铺好都做不到。帕拉梅拉的轰鸣声疾驰过长街,奔向海边。
期间给顾岫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直接挂断,并不给叶开留任何面子。
陈家超千平的白色双层出现在海岸线上,在阳光下几乎像浮在波光粼粼的蔚蓝色的海波之上。他很少来这里。从前陈家也住在思源路,直到五六年前才搬到了这里。思源路是俯瞰海岸,这里直接就在海边,所有视野毫无阻碍,越过绿茵草坪便能看到摩托艇冲浪,以极快的速度在海上拖拽出纯白色的浪花。
陈飞一搬到这里的理由很简单,他已故的亡妻十分眷恋大海。
宁市上层圈子里一直暗传着一句话,陈飞一是把陈又涵的那份专情都给带走了,才会出现父子俩截然不同的个性。
这里的房子单独一栋就有专属的岗亭和安保队伍。穿着制服的保安对叶开敬了个礼,等他降下车窗,礼貌询问是否有预约。
“请通告是叶家的,叶开。”
保安点点头,握着对讲机走远。几句话的工夫,岗亭放行,火山灰跑车沿着起伏绿茵间的跑道绝尘而去。
陈飞一在前庭坐着喝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休闲衬衫,和白色的遮阳篷相得益彰。上午九点多,阳光在海面变换,阿拉斯加卧在一旁,被太阳晒得精神不济的样子。叶开停下车,先是走,继而在陈飞一的注视下小跑过去。
阿拉斯加先起身迎接他。虽然经年未见,但它记性不错,从熟悉的气息中辨认出了故人。刚才还蔫头巴脑的模样荡然无存,壮硕的身影哈着气冲叶开猛扑而来。
“猎猎!”他蹲下身,被猎猎扑到在地。
陈飞一开怀大笑,拄着拐杖起身。
“真亏猎猎记性好!”
叶开站起身,猎猎围着他又叫又跳。他不知道陈飞一是不是话里有话,笑容沉静了些,恭敬地问候:“陈伯伯,好久不见了。”
“两年了?”陈飞一揽过他的肩膀,“来来来,刚泡好的红茶,刚出炉的曲奇,是不是巧?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吃这个。”
佣人一前一后为他们拉开椅子。
“您近来可好?”
“老样子,腿嘛,是不太灵光了。”
陈飞一关节风湿严重,去年摔了一跤,左腿就有点受不住力,需要拐杖拄着。
“怎么想起来这里?”他亲自给叶开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