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静了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地板上睡了一晚,他腰酸背痛,手扫到了什么,酒瓶子咕噜噜滚出老远,响起一片清脆的磕碰声。满地的烟灰烟蒂,都是他霍霍掉的。
陈又涵捡起西装外套,揽过他的颈侧,在叶开额角上亲了亲:“我送你回家。”
太自然了,自然得叶开被亲完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子抱住陈又涵,脸埋在他颈窝。什么香水味都淡了,烟、酒、以及他的气息,交织成让他脸红心跳的味道。
陈又涵哭笑不得,半抬着手不知道怎么办:“干什么啊,弄得跟多久没见似的。”
烦人。
叶开推开他站起身,脸色瞬间就有点黑。
一点都不缱绻!
推开厚重的软包门,走廊里静悄悄的,残留着昨夜彻夜狂欢的痕迹,像美人脸上倦怠的残妆。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匆忙返回衣帽间,埋头在一堆裙子里扒拉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找到了,是那个藏蓝色的小珠宝盒。陈又涵揽着西装倚着门笑得不行:“丢了可没第二颗啊。”
打开一看,幸好还在。
叶开把盒子揣进兜里,冷酷地说:“破玻璃珠子。”
陈又涵笑着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恳请他似的:“别这么招人疼。”
叶开听了这句话心跳便有点乱,牵住他的手。两人收了玩笑,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穿过楼廊,踩下有轻微咯吱声的木楼梯。恢弘浪漫的宴会厅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五颜六色的奶油果酱凝固在蛋糕盒子上,他们穿过这片已经黯淡了的星海,推开丽宁公馆的大门。
清晨六点多的光景。
阿斯顿马丁自动感应开锁,引擎声在一片鸟鸣中显得突兀。
“回家吗?”陈又涵打转方向盘,驶出宽阔的绿茵前庭。
出了门就是湖,睡莲败了,只残留着枯枝照影。接着便是宽阔的单向四车道主干道。
“你是不是有事?”叶开含蓄地问。
陈又涵立刻便笑了:“别回去了好吗,去我那洗个澡补个觉,我回陈飞一那儿一趟,顺利的话中午来接你吃饭。”
叶开没做声。
“不好啊?”陈又涵切上主路,微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现在送你回去也行,就是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