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仰躺在沙发上没动,闻言勾起半边唇角:“你是指非要上街跳脱衣舞吗?”
叶开冷静地说:“我就算喝一百斤黑啤也不可能这样。”
陈又涵翻坐起身捏了捏眉心,等着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倦怠头晕平息了下来,他才走向叶开,开玩笑似的说:“脱衣舞是没跳,就是讲话有点霸道。”
两人在水吧前相对站着,忽然一束阳光穿过玻璃投射在了水吧的玻璃冷泡壶上。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想到这一点,叶开不知怎的心里一颤,仓促地垂下了视线。
他在陈又涵的家里和他一起迎接清晨,这个念头怎么会……像一个偷偷攥在手心的糖,甜得要化了,可绝不能让大人发现。大人不许小孩儿吃糖。
他拧开盖子,把尴尬都掩盖在喝水的动作中。墨绿色的小瓶肚很快便空一半,他顾左右而言他:“我说什么了霸道?”
“你说我怎么又来你梦里串门儿。”
“噗——咳咳咳——”苏打水呛起人来要命,他眼睛都红了,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陈又涵,气都喘不顺也要立刻反驳:“我、咳咳、我……”
陈又涵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杯纯净水,讲话语气很淡,但怎么听怎么得理不饶人:“是我要来的吗?梦到我的人不是你吗?怎么梦里还声讨我呢?”
叶开沁出眼泪:“我做噩梦!”
要换昨晚之前,听他这么一说陈又涵估计又得联想到伍思久,心里又得跟被蜜蜂蛰了似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老神在在,斜倚着墙一手搭腮问:“听你这意思,是又梦到我亲你了?”
叶开:“……”
他咬牙切齿,眼睛被呛得红通通的,但一句话都说不出。
坑他当初自己挖的,现在活该进去躺平活埋。
活埋了好,活埋了他省得尴尬得想就地死亡。
陈又涵放过他,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说:“伍思久当时找你的时候,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叶开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在屋子里转悠,随口道:“就说你把我当小孩儿。”
“没了?”陈又涵停下脚步,手里抓着浴巾,但没敢回头。
真他妈的越活越回去,这么一个轻描淡写的问题也值得他动用如此大的勇气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