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毒圣住在此处,想请师弟帮忙引见。”梼杌道。
梼杌要见孙天阴,必然是为了眼睛,医者不自医,李蒙连忙捏了捏赵洛懿的手心。
“可以。”赵洛懿点头,起来牵着李蒙就往外走,仆役过来收拾盆子。
疏风看他们走远,不满地皱起眉,“什么东西……”
梼杌头略一转,他眼盲,骤然散发出的杀意却叫疏风登时难以动弹,低头喏喏:“师……师父……弟子知错了。”
窗棂下挂的一排鸟笼里,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一尾凤竹随风摇摆。梼杌袖起手,云淡风轻地舒展开眉头,薄唇轻抿:“蛇有七寸,再强大的人,也有可以拿捏之处。你要学的,还多着,好在年轻,凡事虚心戒躁,不可冒进。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你一展拳脚之地。”
疏风头埋得更低:“是。”
风把窗户上的竹排铃铛吹得声声作响,赵洛懿跪在榻前给李蒙脱鞋,上来抱着便亲,李蒙边向后靠,边环着他的脖子回应,分神道:“等……等一下……”
话一出口,赵洛懿即刻会意,去关窗户。
方寸之间,床幔遮蔽两人,刻意压抑的嗓音没有漏出丝毫,唯独粗重的喘息起伏不定,数息之后,李蒙的声音说:“天还没黑呢!停!停停停!”
赵洛懿一手圈着李蒙,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侧着头吻他的额头,两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微凉的天,倒也惬意。
李蒙脚丫子碰了碰赵洛懿小腿,帐子里光线昏暗,格外有一种暧昧的亲昵。
“三师叔说,让你教我一套速成的功夫,有这样的功夫?半年就可以和肃临阁对阵?”李蒙疑惑道,“对了,孙先生的书看完了,晚饭之前要还回去,你吃午饭了吗?饿不饿?”
“饿。”赵洛懿浑厚的嗓音格外带着一种慵懒,散发出的气息令李蒙浑身毛孔张开,顿时会意。
“不行不行,晚上再说……”李蒙拿手去推赵洛懿,被轻而易举擒住手腕,赵洛懿又吻了上来。
一早才分开,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强烈的欲望,不片刻,李蒙被撩拨得浑身发软,正事全也都抛诸脑后,赵洛懿在这件事上让人极为安心,已然锻炼成一个合格的引导者,身为陪练,李蒙满头大汗,耳朵通红地抱着赵洛懿有力的腰。
分开时赵洛懿亲了亲李蒙的耳朵,替他擦汗,“伸手。”把里衣套上了李蒙的胳膊,从背后抱着李蒙,赵洛懿靠着他的肩。
李蒙发现赵洛懿很喜欢这样,从背后抱着,他自己也怪喜欢的,就是容易睡着,温暖而安稳,太催眠了,只得强打起精神。
床帐fèng隙之中,漏入的天色已见暮色,李蒙却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感觉到赵洛懿吐息在耳边,顺势摸他的鼻子和嘴唇。一阵阵满足让李蒙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师叔说的那套武功,难不难学?你好好教我,别成天就知道纵我偷懒。”
“说了不去。”赵洛懿蹭李蒙的耳朵,痒得李蒙往被子里缩。
“去吧,反正你想去。”李蒙说。
“我想明白了,带着你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不招惹这些麻烦。”
李蒙翻了个身,看见赵洛懿已经闭着眼睛了。李蒙微微皱起眉头,“不管了?”
赵洛懿点点头,“嗯,不管了。”
“那什么时候走?”李蒙在赵洛懿怀里动了动,“要不然偷偷走,不然万一三师叔不让走。”
“他拦不住我。”赵洛懿眼皮仍然半耷拉着,脸有倦色,仿佛真的想睡。
“真的不帮忙了?”没半刻,李蒙又冒出头来问。
赵洛懿刚长出胡茬的下巴在李蒙脑门上磨蹭,道:“不关我的事。”
李蒙不说话了,过得片刻,听见赵洛懿呼吸沉稳,真的睡着了。李蒙不想睡觉,在他臂弯里翻来翻去,而且有点饿了,刚坐起身,里衣就被抓住了。
“我饿了。”李蒙说。
赵洛懿脑袋又靠了回去,含糊地“嗯”了一声,“攒个食盒,晚上我吃,要一坛子酒。”
李蒙小声答应,出了屋,婢女迎上来听吩咐。
晚饭就在院子里石桌上吃,李蒙有点食不知味,用过饭,打着饱嗝儿,一手揉肚子消食,一手端酒碗还在喝。
月洞门下两道人影,李蒙瞥了一眼,是一个人搀着另一个,他乏味地移开视线。
梼杌小心地屈膝,石凳恰到其膝弯,一手向后撑着石凳坐下。
疏风把人送过来,就走了。
“三师叔,来点儿?”李蒙笑笑地说。
梼杌吸了吸鼻子,赞道:“好酒,怕是有点辣。”
李蒙道:“嗯,就是有点辣,尝尝,我叫人拿碗来。”
梼杌喝第一口,神情如常,淡淡道:“好酒。”
虽然梼杌看不见,李蒙却一点不敢真把他当个瞎子,恭敬道:“师叔要是喜欢,我叫人拿一坛,您带回去喝。”
梼杌摆了摆手,道:“来找你不是为喝酒。”
李蒙无奈道:“师叔,师父还在睡觉,他不答应,我不会答应的。就算我答应,谁也没他那身功夫,没人调|教,一样不起作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