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天,骏马驰入群山,夜里得在山上露宿。
曲临寒带头找到一间猎户在山里过夜的寒舍,这种屋舍常常也给过路人借用,米和肉都有一些。
赵洛懿生起火,烤熟的肉和沸腾起来的米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李蒙再不情愿,也只得过去火堆旁坐着。
赵洛懿瞥他一眼,树枝在火堆里戳了两下,火星噼啪迸溅。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拜年,迟到的更新,大家新年快乐,过年好忙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大吉大利,学习的分数蹭蹭蹭,赚钱的当当当进账,猴年大吉大利。
感谢诸君陪伴,崽子喜欢你。
☆、一一四
“师父。”曲临寒腆着张脸,笑嘻嘻地递给赵洛懿一碗粥。
赵洛懿接过来就给了李蒙。
李蒙稍稍蹙了蹙眉,心有不悦,却一言不发,接了过来。
到底跟吃的没仇,赶了一天路,路遇店铺就吃,没有就不吃。这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对李蒙少爷而言,实是一番苦差。
偏偏俩人都不熟,虽说曲临寒与自己年纪不分上下,但李蒙就看不得他略带讨好的嘴脸,父亲说过,这样的人最不可全副身心相托,一遇上个“利”字儿,就不好说。
吃了饭,曲临寒去找水刷炊具,屋里,赵洛懿弯着腰在理床铺。
屋里漏风,李蒙两手揣在袖子里,目不转睛盯着赵洛懿看。
男人身形魁梧,前几日李蒙也曾偷偷观察他的举止,他为人冷漠寡情,说话甚少,凡开口多是指使曲临寒做事。赵洛懿是曲临寒的师父,想必二人之间如此相处已是常态,倒是不像作伪。
“你教过我武功?什么样儿的?拳脚功夫?”李蒙随随便便比划了两下,脚在门槛上绊得差点一个狗啃,连忙扶住门站好。
赵洛懿长臂一伸,把床单扫平,没搭理李蒙。
自从出了门,这冤枉的假媳妇儿对李蒙便不咸不淡了起来。也不说要让他对自己服服帖帖,哎,俩人本就没什么关系。李蒙仍是觉得不大舒坦。
扫榻毕,赵洛懿便叉开两腿坐在门槛上抽烟。
李蒙留意到,他有一杆从不离身的烟枪,在已全然黑暗的夜里亮起一星红光。
很快烟气弥漫开,李蒙有点好奇,但在赵洛懿扭头看他时,装作不在意地挪开眼去,问:“没有灯吗?怎么不点?”
赵洛懿不作答。
李蒙也浑不在意,在桌上找了一转,看见有残烛半枝,就是不知道火石在哪儿。 李蒙想起来,赵洛懿点烟用的火石,过去问他要。
赵洛懿盯着李蒙看,直把李蒙看得心底发毛,道:“做什么?”
“过来。”赵洛懿语气冷硬,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强势。
李蒙想了又想,想这一路上跑也没发跑,这时不低头,白和人起争执,却也不划算,便坐到赵洛懿旁边去。
一霎时,赵洛懿虎扑一般,烟枪横过李蒙脑后,烟杆勾住了他的脖子。
李蒙凸了眼张嘴想叫,被赵洛懿吻了个结实,唇舌火热湿润地交缠片刻,令李蒙脑中顿如雷雨大作,一颗心几乎从嘴里跳出。
“都是这么算,这是规矩。”亲完了嘴儿,赵洛懿离开些许,摸出火媒,给李蒙点蜡烛。
火光乍起,温暖的一点火焰,让李蒙满腔怒意平息下去。
接过蜡烛来,李蒙回去放在桌上,他从赵洛懿背后看见,他又闷着个头抽起烟。李蒙鼻子特灵,不必深嗅,烟气也是袭人。
那尊背影透出一股寂寥感,李蒙微微攥着拳头,爬到床上去,才刚觉得迷糊,没入睡时,听见外面吵闹。
眼也未睁,李蒙隐约听见赵洛懿说话的声音:“都别吵,我徒弟在睡觉。”
顿时说话声消没,李蒙翻了个身,当是做梦。
第二天起来,门外三个人围着一堆火,依然是昨夜吃晚饭的架势,不过添了四张嘴。站着的一人颇英俊。
“蒙子。”大抵过不去四十的男人朝他挥了挥筷子,旁边一年轻人神色尴尬地朝李蒙略点头算招呼。
“蒙儿,起啦,取你的碗来,大师伯带了上好的牦牛肉,分你。”年纪大些的男子说话时丰润的两腮微微颤动。
“去洗脸。”
李蒙扭头,看见赵洛懿端水过来。
其余诸人眼内都显出惊诧,又见赵洛懿亲自拧了帕子给李蒙擦脸,扒拉李蒙眼角检视,顿时齐刷刷回头盯着自己的碗,呼哧呼哧喝粥。
曲临寒自是从头到尾不见怪的。
生得好看的是霍连云,他站着吃饭,咀嚼得越来越慢,仿佛米粥难以下咽。
“他们是谁?”李蒙自以为小声地朝赵洛懿身边凑,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反而是平日里避之不及的赵洛懿最熟悉最可靠。
“闲人,不用管。”赵洛懿冷淡道,取过李蒙手里空碗,起身。
李蒙看他要去刷碗,连忙跟过去。
当天晚上终于找到城镇住店,都是两人住一间,李蒙身无分文,也不好说他要独住。和赵洛懿睡在一张床上,起初李蒙紧张得心里直打鼓。
透过床帐fèng隙,青色武袍退下,底下是精壮健瘦的肌肉,不似书生苍白,也不很黑,泛着一层油似的光泽。
李蒙喉头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