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是比他的武功强一丁点。”托勒踱着方步,大模大样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恰好能窥见屋内时,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旋即问:“你们师父呢?叫出来一下。”
江湖人好打斗,这个托勒,显然是个莽夫,赤在外面的那条胳膊上,盘着栩栩如生一条张牙舞爪的赤龙。
“师父与人云游去了,要一个月才回来。”李蒙看了一眼骧贤,小伙子之前虽然傻,却还有点脾气,因着许三妹,一直对李蒙有点想打不敢上,现在却像只被人欺负够了没处申冤的兔子,眼睛也红,腮帮子也鼓着,倒是能憋气。
李蒙有点想笑,不能笑。
“那等你师父回来。”托勒步子转了个方向,啧啧赞叹,“这是你们的宅子?真大啊,这样。”他灵活的眼睛看向李蒙,“你们师父不在,他又是小的,你能做主吧?”
李蒙迟疑道:“兄台有何难处?”
“来一趟你们大秦我很不容易,一时半会也不好回去,家里弟兄闹得凶。将来我回去,自然送上金银珠宝,三十……”托勒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果决,“等我回去,叫人献上五十头羊,作为这一月的食宿费用。”
不等李蒙答应,那托勒已经甩开双臂,使的不知是谁家轻功。李蒙从未见过这样的轻功,大秦游侠武者,轻功多身轻如燕,讲究一个姿势清雅。
托勒甩膀子一纵半里的轻功却像极了纵跃在山林间的大猩猩。
骧贤大出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转过头来,李蒙一改温和做派,近乎严厉地喝问。
骧贤嘴一瘪,小子生得虎头虎脑,眼睛雾蒙蒙地笼罩起一层水雾。
李蒙大觉头疼,只觉一股激烈腾攒的气流在丹田之中不住寻隙钻弄。等不到孙天阴回来,他就要毒发身亡五内俱焚了!
屋内,茶喝得已经凉了。
“所以,还在客店时,就有人跟着你?”想不到那日才住店,就被人盯上了。大概那时候托勒才洗过澡没多久,李蒙都没闻到什么异味,又或者从山洞里出来,那股子潮湿腐朽的气味太令人印象深刻,托勒的羊骚味,比之大有不足。
“不是跟着我。”骧贤鼓着一对大眼,咬着嘴唇,委屈道:“他是盯上咱们的驴了,那时他从西边狂奔足足半月而来,太久没吃肉,看见咱们的驴,眼睛都绿了。”
李蒙忽然想起来,刚才托勒从墙上下来,随手抛出去的东西,好像是一只羊腿,掉在了水池里。
“那又为什么抓你?”李蒙又问。
“因为我一直往后看,他以为被我发现了,本来想吃了我。”
“他吃人?”李蒙要炸了。
骧贤认真地点点头,“他吃生的,你没看见他今天拿了只生羊腿吗?”
“……”李蒙停顿了半晌,方才木着脸道:“会不会太不卫生了……他平时拉肚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预览不起。。。不知道有没有口,有的话尽情开动脑筋啊!
☆、一二七
“应该不拉,我没见过。”骧贤小声说,眼神不安地往门边扫。
“他就在外面。”李蒙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师父不在,有什么都等师父回来再说。”
李蒙开了门,外面的托勒全身赤裸,唯独腰间围了一块布,被顶出明显的形状,显然不小。他的视线越过李蒙,舌尖顶着嘴唇,笑了笑,“小傻瓜,出来。”
李蒙皱了眉,“托勒。”
对方第一次拿正眼看李蒙,不过片刻,托勒抱起臂,他身材比李蒙高大,武功显然也在李蒙之上,自然不把李蒙放在眼里。
“我师父不是易与之辈,你要带走我师弟,总要问过我师父。你初入大秦,也许没有听过十方楼的名头,不过只要有土地的地方,都有十方楼的车马。”这话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确。
“我不会走。”托勒笑笑,“等你师父回来。”
“人既然送回来了,师弟要跟着我睡,你的房间我会安排,晚些就带你去。”李蒙往旁边一错步,把骧贤遮得一干二净。
托勒的眉毛高高扬起,嘴角拉扯出个略带邪性的笑容:“成啊。”说完托勒就走。
“哎,等一下。”身后骧贤却跳了起来。
托勒不停步,已经走远了。
李蒙一把扯住骧贤,肃容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1“惹恼了他,很麻烦。”骧贤急得眼圈发红。
李蒙不禁火冒三丈,干脆利落把门落了栓,一脚踹过去一条凳,把门严严实实堵了。
“师兄……”
“谁是你师兄!”李蒙不耐烦道。
“李大哥……”
“说!”
“待会儿我们还要吃晚饭吧?”
李蒙这才反应过来,吃晚饭也总得出去,外面来的大汉既然赖上了,住在一个宅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好又搬开凳子,一个没留神,骧贤直接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
李蒙气得大骂:“回来!”
人早已经跑得没影,听见也装没听见。李蒙简直哭笑不得,摇头,搞不清楚傻子想什么,索性不去搞了,不然自己也成傻子。
经过数日,相安无事之下,李蒙也看得很明白。
骧贤对托勒是又怕又想和他一起玩,大概是在千元村,同龄的少年人不多,托勒也算不得什么少年,比李蒙还要长两岁。胡子长得很快,常常不刮,看着接近三十,其实还要几个月才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