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是自己先负了他的信任。
“暮寒,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给我一个机会,相信我一次呢。我不想自己回去。不想总是从新闻的角落里找你的身影,不想只能看着你的照片想你。你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期待,对一切挑战都充满勇气,那为什么不能对我也有所期待,对感情多一点勇气呢?”
被突兀地打断,暮寒其实有点想笑。
原本他想说的是:你还在怀疑这个?但小孩这半年来的委屈和懊恼大概憋狠了,反射性的就往坏的方向想,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他舒服地窝在被子里,耳边就是那个越来越帅气的大男孩无奈心酸的剖白,乐晨安的声音像强行植入的白噪音,打破了他世界里的惯常的宁静无声,而他却丝毫无法介意,甚至有些沉醉。
“暮寒……你怪我的话,说出来好吗。不要什么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闷着,其实事情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乐晨安说的口干舌燥,对面却悄无声息,他渐渐觉得不太对,暮寒就算话少的时候,也会嗯两声示意自己在听,可他至少唱了十几分钟的独角戏了,落在地上都没听到个响。
他停止了喋喋不休,进屋关上了阳台门。双层玻璃门窗隔音效果很好。暮寒均匀的呼吸声绵长。
……
乐晨安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居然把人给念睡了。通常絮絮叨叨这个技能不是上了年纪的人才有的么。他今晚的话有一半在发泄情绪倾诉想念,一半在语无伦次的道歉,求原谅。这些对暮寒来说可能毫无意义,难怪会睡着。不过还好他睡了。
乐晨安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将今夜的进度记录保存在那句疑似求婚的想把他带走,之后婆婆妈妈的部分一律删除。
第二天一睁眼,乐晨安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他昏昏沉沉去开了门,张奕泽站在门口大呼小叫:“懒死你算了!快中午了还不起!准备去我爸妈那儿吃饭!哟,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哥们,这是梦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乐晨安脑子一阵发懵,他今天完全没听到闹钟响,自然也没有发早安给暮寒。
他摸索到床头拿起手机,张奕泽笑得一脸狡黠:“干嘛呀,脸不洗牙不刷给谁发信息啊~”他夺走了乐晨安的手机:“行啦,人就在楼下。发什么发。快点都等你呢。”
乐晨安慢吞吞洗漱,换好衣服下了楼,暮寒暮雪并排坐在沙发上等他一起出发去张奕泽父母家吃饭。走路不到二十分钟,一路上姐弟俩都没什么话,原本乐晨安想捧捧发小的场,但困倦迟迟不散,他敞开了夹克拉链,想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衣服拉起来,刚起床不要着凉。”暮雪看了他一眼。乐晨安隐隐觉得那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哦……好。”他一张嘴哈出一片带着清新果香的白气。张奕泽给他准备的牙膏是那个直男从小用到大的热带水果味,这么多年,牌子换了无数,谁家有这个味道就用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