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找不到好的动机,想碰碰运气。”
烛茗调整了姿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哼着小耳朵挑出来的音符,试着排列组合出一段旋法,又往上套了几种节奏,定下来了一个意外好听的动机,连忙在手机上记了下来。
“你写歌都这么草率的吗?”
“灵感的最初形态,都是草率。”烛茗毫不客气地说。他灵感正浓,确定旋律后,又立刻敲定主题,在备忘录上疯狂打字,边打边说,“专辑最后一首歌,就当是我送给小耳朵的吧。”
蔺遥有些意外,严肃认真地说:“心意领了。但你别拿她当噱头,也别说是写给粉丝的歌。”
烛茗看蔺遥一脸谨慎,哑然失笑,只好点头答应。
这个人对小耳朵这么无微不至,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才好?
“我有时候会庆幸她看不到。”蔺遥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悄悄看向烛茗,轻声说。
“她所有消息的来源都只能靠听,听你的歌,听我的电视剧,听节目,八卦也是在父亲帮助下才能听娱乐新闻或者视频。”
“热搜的转瞬即逝,网络上的恶言恶语,她都听不到,看不到。”
“所以她才能这么全心全意的喜欢你。”
粉圈的姑娘们常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而蔺迩不是,她不会看脸,也不关注人品,只是透过声音直直看到那声音背后的一颗心。
烛茗扬起嘴角,睨了蔺遥一眼:“你妹妹的眼光比你好,至少她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你可是十年都看不到我的好,被执念蒙蔽内心,啧啧啧。”
“……”说什么大实话?
烛茗看出蔺遥的欲言又止,他猜这些年蔺遥也没机会向任何人倾诉小耳朵的事情,试探性地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车身突然抖了一下,蔺遥很快稳住方向盘,他凝视前路,良久才说:“被杀人犯挟持当人质……挣扎时不小心伤到了。”
手里的纸片散落一地,车内一片死寂。
烛茗怔怔地看着蔺遥坚毅的侧脸,说不出话,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
蔺遥的睫羽在眼下映出一片阴翳,坚毅的脸上是结着冰的肃杀。
“那应该是我出道前一年的事情。我母亲以前是刑警,事故那天,她们出任务的地点,离小耳朵的小学很近。”
便衣潜伏着等候恰当的时机,却被小耳朵一声高昂的叫声打草惊蛇。
十岁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狡猾的嫌疑人挟持了。
身为刑警的抓捕职责,保护公民的义务,和作为母亲的痛苦,抉择重重砸在母亲身上,电光火石间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努力两全的行动决定。
可小耳朵却因为惊慌中的奋力挣扎和惊吓,伤到了双眼。
“……她还那么小。”烛茗双唇紧抿,微微颤抖着,喃喃道,“不该是她的错。阿姨呢,阿姨应该很痛苦吧。”
“我从小没有妈妈,但我猜天下母亲没有哪个不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