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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重新回到了游戏世界,可是他心中的不安一点也没有减少,相反还加深了。至少在此之前他一直确认着前进的路,而现在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上了某条岔道。他不知道要相信谁,或者,谁都不是可以被信任的。

“我要下线了,再见。”烈天闷闷地说道,发出了下线指令。

他并没有回到角色选择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么,血族是怎么下线的?

更让他惊骇的是,他发现好友列表里的血族末裔也消失了。再搜寻玩家的时候,并没有给他“该玩家未上线”的提示,而是直接告诉他“没有这名玩家”。

他惊恐地抬起头,对上羽非零了然的眼神。

“你早就发现了?”烈天难以置信地开口。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血族末裔?真难以想象,在一个多礼拜以前他还视血族末裔为敌手,而现在竟然把他当做了朋友。

“不,比你早不了多久。”羽非零摇摇头。

“看来,我们应该还在那条甬道中。”烈天惨笑。

在这个瞬间,光亮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口吞噬,周围的一切仿佛被焚毁的照片,一丝一丝地剥落焦黑起来。烈天再次被黑暗包裹,独自一人。

腐骨蚀心的孤独和恐惧瞬间填充了他的心房。

未知永远比已知的任何形态来的更加令人恐惧。

烈天宁愿自己遇见枯骨、僵尸、巨龙或者其他可怕的东西,他也不愿意独自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呆一分钟。

他听到黑暗中各种声音,离自己或远或近。有时候是整齐的马蹄声,仿佛有一队骑兵从他上空碾压而过;有时候是枪炮的轰鸣,好像某个正进行着激烈战斗的阵地;有时候是重叠交错的哭声,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交织成一种直刺心灵的凄厉;还有时候是辨不出男女的低笑声,仿佛绕着他的脑袋,飘飘忽忽……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啊,他不聪明,也不坚强,永远都是人群里不起眼的一个。他离小说电影里拯救世界的英雄差之千里。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真相,为什么不让他在虚拟的美梦中沉沦下去?为什么要让他成为“觉醒者”?他只想回到从前,那个简单的游戏公司小职员的时光……

为什么,在颜行歌消失的时候,不让他一起遗忘?

他的心底忽然浮现这样一个念头。

很快,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他正是因为不想连爱人都忘掉才选择追随海拉。如果连这点信念都失去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都是可以遗忘的,除了那个人……

“羽非零——”他惊慌失措地在黑暗中喊起来,在黑暗里跌跌撞撞,“颜行歌——”他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嗓音带上了接近哭腔的颤抖。

“我在这里。”低低的优美的声线,烈天的手臂被一个人抓住。

“零——”黑暗中,烈天摸索着摸到了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顺着手臂上摸,摸到了肩膀,还有一个人的面孔。额头、鼻梁、嘴唇,没错,那是羽非零。烈天忽然内心有什么东西绝了堤,他再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突兀,会不会让人讨厌。他伸出手臂抱住了那具身躯,温暖的感觉充实着他的心房,他听到对方胸腔里心脏有力跳动的节奏声。

粘稠厚重的黑暗遮住了他们彼此的神情,这样很好。他不用担心看到羽非零或惊愕或厌恶的神情会不安,而羽非零也不会看到他此刻脸上的泪水。

颜,我只能在此刻,这样偷偷摸摸地拥抱你。尽管在此之后我可能再也触摸不到你,尽管我不知道我此刻拥抱的是不是真正的你。就算是假象,那也让我麻醉一下吧……

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澎湃,可是烈天只是咬着嘴唇,紧紧拥抱着黑暗中的羽非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用害怕,我们会离开这里的。”一只手掌温柔地抚摸上了烈天的头发,仿佛抚摸一只大型犬科动物。

他的失控,仅仅被羽非零当做了恐惧的表现。

烈天颓然地抽回手臂,不知道是喜是悲。没有被讨厌固然很好,可是每次那个人用和对陌生人说话的语调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内心仿佛就被地狱火焰灼烧过一般。

“我想,我们要离开这里必须得弄清楚,这个甬道想让我们干什么。”羽非零冷静的声音响在烈天耳侧。

“甬道……想让我们干什么?”烈天皱眉,思绪里有一丝什么东西极快闪过,看不清,捉不住。

“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都会在这里被放大呈现,我们的对手是——”羽非零顿了顿,悠然说道:“心魔。”

心魔

“我要怎么能够“重来”?”对面的年轻人眼眸中仿佛有两朵火花闪烁了一下。海拉很熟悉这种光芒,他把这称为欲望。

每个人类都有欲望,有的人是金钱,有的人是权势,而有的人是——感情。

“这个,是可以把你们带回那个时候的工具。”他递给那个叫尹修的年轻人一个手掌大小的金属蛋。尹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金属蛋,竟然没有接。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事情吗?”海拉猫眼般的眸子再次狡黠地微微眯起来。他歪歪头,少年的外表露出几分可以称之为可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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