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仅仅是仿真吗?”艾莲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不是仿真……那是什么?”烈天听出艾莲娜话语之中似乎有所指,疑惑地停下手中动作,望向她。
““伪真实”。”艾莲娜的唇有如被鲜血涂成,带着一股诡异的妖艳,她补充道:“我们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里就是什么样的。”
“那这些人就是……”烈天的心中猛然闪过一连串想法。
这不是游戏的PK,刚才那一切是真实的……这些人不是NPC不是玩家,他们死了的话就……
“这个世界的住民。他们的确是被我们杀死了,不会再复活了。”艾莲娜的语调很平静,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块手绢擦着她那沾了血迹的匕首,然后将染血的手绢随意往地上一丢。
“我……我们……杀人了?”烈天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地问。
现在极乐城刚进大门的地方,一左一右横陈着两具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
天哪!他叶凯当了二十多年守法良民,今天竟然杀人了。烈天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刚才努力擦拭,可是掌心的纹路里还是残留下暗褐色的血迹。想起刚才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清醒,烈天还是感觉阵阵反胃。
“哦?竟然是他们。”他听到艾莲娜蹲在其中一具尸体边上饶有兴趣地说。他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尸体脸上的面具已经被艾莲娜掀开。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尸体的脸,可就是那一眼让他惊得跳起来。
这不是……血月的兔子双胞胎么?
他像安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跑到另一具尸首前,一把掀开了笑脸面具。果然,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孔。
不久前和他们交手并死于他们手下的就是在虚妄甬道中失踪的流氓兔子双胞胎。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为什么要攻击他与艾莲娜?
烈天的胸间溢满了疑问,无人可以开示。
“这是怎么回事?”他严厉地盯着艾莲娜。看上去,这个女人的表情似乎并不惊讶。
难道……她是明知道还下杀手?
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烈天看着艾莲娜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孔,生生在心底打了一个寒战。
当斐诺安看到迎面而来的那个黑色身影的时候,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战锤。
“明知道结局还来阻拦么?不自量力的家伙。”那人说着,棱角唇浮起一个冷酷的笑容。
“我必须这么做。”斐诺安淡淡一笑。
“真可怜。”那人挑挑眉,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怜悯的神色,“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这是我的使命,从一开始就背负的使命。就算知道会失败,我也必须去做。”斐诺安举起战锤,白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舞动,“我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你竟然也是……”
“的确,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把我丢到这个世界。”黑袍的魔导师微笑着摊开掌心,冰元素在其中凝结闪烁。魔导师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左手的法书悬浮在空中,他的长发与长袍被魔法之风撩动,若有若无的气流围绕着他周身。
“再见,斐诺安。再见,莫斐。”魔导师笑着,嘴里唱出一长串咒歌,那些冰元素瞬间化作冰箭,贯穿了斐诺安的胸口。
斐诺安看着自己的胸口,殷红的鲜血贯涌而出。他感觉到生命力的一点一点消逝。
真可笑,他只是海拉用一组信息制造出来的虚拟人,竟然也会死。
他究竟为何而生呢?
他只知道自己是因为海拉的“事业”而生。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道没有任何情感的程序。
可是,他遇到了越千山。
那个如太阳一般散发着光辉与温暖的男人,那个几乎可以把他心中冰雪融化殆尽的男人。
当那个人说要退出他的世界的时候,他感觉世界都快要崩塌,天空阴霾,冰雪覆盖了天地。
他是一个为死亡而存在的人,死亡是他最终的结局。
他不能爱他。
而那个人回来的时候,他感觉世界似乎再次充满了阳光。
千山说:“我回来了。”
他说:“我明白。”
从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那个人的笑容。
千山,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千山,对不起。生日宴……我去不了了。
千山,我……爱……你……
寂寞月影
烈天飞翔在深渊无尽的夜空中。雪白的羽翼在身后有力的拍击着。他正处于深渊最北的极光岛上空,萧瑟的冷风掠过他的面颊,刺骨的寒意从盔甲的fèng隙钻进去,深入骨髓。他有一种随时会冻僵在空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