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洗个碗,把自己洗困了,从外甥家出来哈欠连天:“我去医院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忘了他第二日还要出差,俞访云脚步一顿,又撞上师叔的肩膀。“你真是王八抬头,慢半拍。”严奚如掌心揉揉他受伤的鼻子,让那人透过指缝看自己,鼻息把掌心烘得温热。
俞访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要不要睡我——”
门在此时突然打开。“大舅,你垃圾没扔。”黑色塑料袋丢出来,落到两人脚边,砰一下门又关上。
严奚如眉毛一挑,动作还停在那儿:“……要不要睡你?”
掌心噌一下就烫了,脸也变得粉红,俞访云提起袋子就跑。可那人在后面音量忒大,故意拖长了音:“睡你这儿吗?”
俞访云忙不迭又跑回来捂他的嘴,涨着脸小了声音:“为什么!”
明明他提的,却管自己要理由。“因为外面月亮太大了。”严奚如胡诌乱道,“见不着星星,我不敢走夜路。”
“……”俞访云信他的鬼话。可丢完垃圾,还是捡了他回家。外边月亮太大,心思都被照透。
开门换鞋的时候,严奚如兜里那支钢笔又掉出来滚到地毯上,俞访云拾起确认了一眼笔尾:“平仲?”
“嗯,我周岁爷爷时送我的笔,平仲也是他给我取的小字。”严奚如看着他笑,“就和你的豆蔻一样,是师叔给你取的小字。”
平仲之木,实白如银。俞豆蔻抬起头:“那他一定是希望你长得如松柏参天,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不,不是这个意思。”严奚如笑着摇头,“平是平庸的天资,仲是居中的位置,他只希望,我一辈子做个平庸之辈就好。”
对面皱起眉,不是很同意,想了之后说:“可平也是平安的平啊。”
严奚如微怔。
“爷爷也许希望你,泛泛而活,平平而安。”俞访云看着他,弯了眉眼,“这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