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书架背后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猛然转身,正撞上那个黑影冲向门口,严奚如还没拦,那人先横出一脚踢他膝盖。可没踹上,反让自己瞬间丢了平衡向后载去。这么笨蛋的贼没有第二个,严奚如伸手揽他的腰,由着惯性压往身后书架。一丝光线从门缝隙里透进来,把五官照亮。
俞访云被他捂着嘴,无辜地眨了眨眼。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要不是能把自己绊倒,我真以为是什么小偷,”严奚如手心被他吹得痒,“逃跑都要摔倒的笨蛋小偷。”
俞访云无辜:“我还以为是杨铭。”他展开手里找到的那张纸,手术同意书——江简拿出来之后忘了夹回病历,被杨铭顺手偷走了。
“今天第一次碰见杨铭,他穿的是长袖白大褂,后来在路上再遇见却换成了一件短袖。因为顺走病历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我们桌上的碘伏,弄脏了衣服。这个房间几天一直没开过门,我想脏衣服挂在办公室里太显眼,可能会藏到这里。进来一看,果然挂在门后,手术同意书也还在口袋。”
杨铭顺走了东西却也心虚,毕竟是法律文件,没敢随便丢弃。至于为什么,他是廖思君的学生,这整个科室大概只有严主任自己没把科主任这件事放在心上。
严奚如只关心:“你怎么进来的?”摸到他口袋的拆线刀才想起,忘了这豆蔻还会溜门撬锁,副业颇多。
打开灯,俞访云一身脏兮兮的,头顶肩上都是灰。“原来你才是那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妖怪。”严奚如一笑。
豆蔻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说。他来的时候黑灯瞎火,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严奚如拉着他出门,俞访云趔趄一步:“干嘛去?”
“去我那儿洗个澡,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俞访云第一次进住院总的房间,里面装修得比他家还精致,并排两张单人床,窗边是沙发冰箱和电磁炉。严奚如拣了件干净的衬衫给他,说卫生间里江简囤的一次性毛巾随便用。
俞访云洗完一身出来,严奚如已经在外侧坐着,把靠窗的床铺空了出来。“你睡里面,等下护士喊人不容易吵到你。”
严奚如关了室内灯,就开一盏台灯,靠在床头看书。这氛围着实美好,要不是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上面一股院内通用消毒水的味儿,几乎真以为是挤在一个温馨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