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一口葡萄汁喷了出来:“老头你占人什么便宜!师叔能是随便喊的吗?!”
“他爸俞明甫是我亲传师弟,他小云喊我一句师叔,怎么了!不然还喊大爷?!”
“我呸,什么小云,真/他妈南苑西厢坍塌一百次程度的难听,大什么大爷。”严奚如拍下葡萄皮,“再说了,你们卖药的还搞哪门子亲传徒弟?合计着琢磨怎么骗钱也值当传个祖宗十八代啊!?”
“小云是他爸起的名字!”以陆符丁现在的状态,吵架也是躺着对房梁吼,看着滑稽,其实气势不减,“你这个半路师叔师个屁,快闭嘴吧!”
严奚如火气噌的上来:“陆卖药的!你和你门口那个软硬不吃的儿子都是他妈死心眼子!还卖什么药,先拣点药喂喂自己吧!”
“卖药的怎么了?卖药的惹你了?!不还得求着我卖给你!”
“我呸!卖药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俞访云戳戳他的胳膊肘,气势微弱。严奚如甩开他手:“你又干嘛?”
“师叔,我家也是卖药的。”
“……”严奚如把他夹进臂肘下,揉了揉腮帮子。
床上的陆符丁睨了他们一眼,扭开头,若有所思。
蹭了陆弛章一顿饭,饭桌上严奚如极其自然地挑走了俞访云碗里的姜,又被对面的老头盯上,在心里的小本上记了一笔。吃完饭,他就把俞访云喊进屋里锁上门说悄悄话,严奚如一个人在院子里看陆符丁种的那些歪瓜裂枣。今天来一趟送温暖,瞎子不识好人心就算了,师侄眼看也被人拐走,越想越抑郁。
俞访云出来看见师叔正盯准了地里一颗小萝卜,又松土又扯叶子,就是拔不出来。
严奚如犹自折腾萝卜,余光瞄他:“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有意思吗?”
俞访云手掌撑住膝盖,弯了腰:“那你欺负一刻萝卜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我眼里只有这一颗萝卜。”
俞访云一愣:“什么?”
严奚如抬头瞥来眼神,又移开:“你不一样,你眼里哪止我一个师叔?”他都知道一颗萝卜一个坑,这豆蔻倒好,体积忒大,一颗豆蔻占了多少个坑。
“我有意思吗,我看你最有意思,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严奚如把那几片叶子都给揪烂了,“背着我喊别人师叔的时候,一点都没想到我这个师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