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明摇头:“所以说,有什么问题不能随便上网查,查出来就是绝症。”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索炀说,“不过现在很少会想那么多了,天气不好只会因为航班受影响而焦虑。”
沈徽明看向窗外,或者说,他是在看着玻璃窗映出的索炀。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倒是觉得有一种可能。”
索炀看向他。
沈徽明笑:“但是说出来又怕冒犯了你。”
“现在还在担心这个?”索炀故意跟他开玩笑,“你买这趟航班的机票时,怎么没考虑这个问题?”
沈徽明低头笑了笑。
过了会儿,沈徽明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说:“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索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似乎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
“我不敢擅自揣测你的心理,不确定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沈徽明说,“傍晚意味着一天的交界,是一个暧昧不明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里很容易催生一些白天不会显现的情绪,它就像是一个钩子,勾着白天跟黑夜,在把黑夜勾出来的时候,也顺便把人们的不安和欲望给勾了出来。“
沈徽明转过去看索炀:“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但是你真的非常好,我们交情不算深,可我能感受到你在拼尽全力地去做你喜欢的事,光是这一点我就佩服不已。”
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像是自己都没发现的秘密,突然被别人拆穿了,一瞬间脊背发凉,手心都是汗。
索炀是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不是扬起下巴看不起别人的傲慢,而是觉得自己身上铸着铜墙铁壁不容侵犯,他觉得他应该是无懈可击的,是毫无破绽的,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夸赞的。
为了维持这种状态,他在每一天开始的时候,都要用力深呼吸,再疲累也要表现得精神百倍。
可是有个人,在委婉地告诉他:索炀,你并不自信。
骄傲和自信根本就是两码事。
索炀的症结所在就是,他从来都不会肯定自己,他觉得他还不够好,他必须更加用心地去活着才能过得更好。
每一天结束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成长,他每天都在否定自己,一边否定自己一边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优越的傲气模样,他以为他把骄傲的索炀扮演得很好,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沈徽明给看透了。
沈徽明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还是多言了。
索炀这人,防备心理强,你说太多,他反倒会把大门加把锁。
对于索炀,他这一番话之后,他们俩可能走向两个极端的道路,一条是索炀就此对他敞开心扉,当他是知己友人,而另一条就是彻底再见。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一时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