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不可置否:“对于习惯光明的人来说,必然在黑暗中举步难行。姑射又有何见解?”
姑射:“我认为归墟境主的目的应该不是将我们困在岛上,因为如果它想要对付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所以,或许离开这座岛的方式,恰恰不需要‘看到’。”
润玉:“确实,正因为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我从一开始就假设这个岛也是一片昏暗、危险重重。”
“如果只有眼见为实,那么对于天生眼盲的人来说,外部的世界还存在吗?”姑射道,“我们必须开始用盲人的方式感受外部。”
“我们以前都太依赖于眼见之实。姑射,我认同你的说法。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或许只有克服对双眼的依赖,才能找到离开的路。”
两人都知道,想要习惯盲人的身份,急是急不来的,只有忘掉一切急功近利的心思,全身心地去适应黑暗、感受黑暗中偌大的宇宙洪荒。
润玉与姑射默契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他们确信无疑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润玉,你在笑。”
“哦?我有发出声音吗。”
“没有。”
润玉问:“那你为何知道?”
姑射莞尔:“不为何。”
润玉坦诚:“确实是笑了,润玉心中雀跃。”
姑射不解:“你跟着我来到这里,现在还不后悔吗。为何雀跃?”
润玉同样说:“不为何。”
在无尽的黑暗中,润玉用心聆听着从长风到乃至一颗石子滚动的声音,他想起了与独孤求败在剑冢中的时光。独孤求败的剑境已是“无剑胜有剑”,飞花摘叶,无需有剑,无需看剑,无需应剑,出招时却能将剑意化为天地间最纯粹的一种信仰。剑,就是独属于独孤与世界的羁绊。
每当润玉遇到棘手的事时,他都会习惯性地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鲛珠手钏,鲛人的眼泪,母亲的牵挂。“它会保佑我”,这个暗示是那么得强烈,足以让润玉相信自己能够战胜所有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