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丁礼不曾瞒着人,才把三位礼部的官员送出了荣宁街,荣国府还有贾家的其他人就知道了宁国府要改制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罢了。
贾史氏得到了消息,心里就是一颤。隐约觉得丁礼意有所指,可又不知道关节在哪里。之前又和丁礼颇有些撕破面皮的样子,也不好叫丁礼来问了。
贾赦知道这件事的时间只比贾史氏晚上一点。他可不用像贾史氏似的思前想后的猜测丁礼的目的,直接一撩袍角就往宁国府来问丁礼来了。所以当贾史氏还在思考着丁礼的举动会给贾家带来什么变化的时候,贾赦已经和丁礼面对面的坐在书房里头喝茶了。
“我说大侄子,你这几天可有点闹腾。我听说政老二来给小郡王爷卖好,结果被你挤兑得把他最喜欢的砚台给砸了,那可是端砚!”
“当日小郡王问政二叔什么出身品级如何,二叔眼神示意我来代答,自然便只能实话实说了。”丁礼笑得特别无辜,好像那天难为贾政的行为都是被迫的一样。
贾赦听了丁礼的话立刻就拍着大腿笑道:“好!好啊!就是实话实说才气得他肝疼呢!”
丁礼摇摇头,看着贾赦痛快淋漓的样子不说话。所以说,当家长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不然兄弟阋墙是迟早的事情。
“赦叔,过几天礼部的人来给我改府里的规制,可要让人去哪里看看?”
“看什么?我那不过是个纵深的院子,可没什么可看的。”贾赦摇头,不明白丁礼怎么提起这件事了。
丁礼看贾赦没心没肺的样子,有点不赞同的严肃看着贾赦:“那你说,你为什么自己开了一扇黑油漆的大门,再不从敕造牌匾下的正门走了?”
贾赦被戳中了心事,也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明年琏大弟弟就要成婚了,总不好和赦叔你的内眷还挤在一起吧?请礼部的官员看看,辟出个新院子来,让琏大弟弟住的松快些多好!”
贾赦干笑了一声:“大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琏儿那孩子和我不亲,说不定他就算成了亲也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呢!而且老太太不放人,我就算把院子拾掇出来了,空着不住人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丁礼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想了想,觉得他们父子之间有些欠缺沟通,可他又不好开口,只能岔开话题,说起贾蓉和贾蔷的事情来:“我之前问他们,他们说要去家学读书。我隐约记得,如今家学里就只有六太爷一个人管着,我有些不放心,想改天去看看。”
“蓉哥儿蔷哥儿想读书,咱们自去请了举人回府里来教就好,怎么还让孩子去六太爷那里?六太爷岁数太大了,自己也不过是个童生,几十年也没见教出什么名堂,你可别为了省事糟蹋了他俩。”贾赦不屑的一撇嘴,对管着家学的贾代儒怨言颇多。
当年他念书的时候,贾代儒批评他处处不如贾政;后来他索性不去读书了,就被扣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帽子。到了他儿子的时候,启蒙还是在家学里,贾琏同样被贾代儒说处处不如贾珠。他嘴上不说,心里头可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