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礼呢,则是把盒子里的四样番邦贡品摆了出来。他要用一种看起来最笨的方式,直接先斩后奏的越过梁定邦,把东西交给皇帝,把这烫手山芋彻底丢掉。
当梁定邦跟在皇上身后进了侧殿书房,看到桌子上的四样东西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想着,难不成是自己扣留贡品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皇上才留下自己,要给自己定罪?
“参见皇上,祝皇上圣体恭安。”丁礼故意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顽童一般。
“免礼。”皇帝也没生气,看着丁礼的动作似乎还有点想笑,转过头对梁定邦道:“梁卿,这就是你的独子梁连?”
梁定邦身子一震,故作镇静的答道:“犬子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不碍的。来人,给梁卿和梁公子赐座。”皇帝一摆手,不在意的坐了下来,唤内侍给梁家父子俩搬来椅子。
等三人都坐定了,这才指着桌子上的四样东西,像是才看见这些的问道:“这些,都是何物?”
还不等梁定邦答话,丁礼就从座椅上下来,站在皇帝面前一拱手:“回陛下,这些是蛮帮进宫来的奇珍异宝,之前一直别我爹扣留在府中。”
说着,就开始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这几样奇宝的神异之处。而梁定邦虽然还坐着,可被厚重官服掩住的双腿却开始有点打颤了。他气自己平时太宠爱儿子,所以儿子才这般不知轻重的。难道这孩子不知道私自扣留贡品是大不敬,是死罪吗?
皇帝听丁礼说这是番邦贡品,且之前一直被扣留在梁定邦手里,眼睛就是一眯。不过他没立刻发作,而是仔细的听丁礼介绍着几样奇宝的奇特之处。
等丁礼把四样东西介绍完了,偏偏一脸垂头丧气的摊开手:“可惜,这些东西奇则奇也,却都华而不实。”
皇帝一愣,随机笑问:“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东西怎么华而不实了?”
“就拿这烈火神珠来说,它自然是神奇的,能无火自沸。可咱们若是想要煮水,不是都用火折子吗?这东西又这么大,连随身带着都不容易,就算能无火自沸又如何呢?还是不如火折子方便啊!”
丁礼指着烈火神珠说。然后有指着时辰八卦炉:“咱们这里,白日间有日晷,夜晚有更夫,哪个不是报时的?又不是不可替代,偏偏不能摔不能碰的,真是脆弱。”
又对神钧天奏乐图带着点不服气的点评道:“画能动倒是很神奇,可除了会演奏曲子,让人看个乐子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吗?我自己还能弹三四首的曲子呢!”
最后指着羊脂玉净瓶:“要我说,这里面的所有东西,这个瓶子最有用了,可就是太小了。这东西能枯木逢春,可瓶子这么小,有多少枯木能装进里头去呢?若是它大一些,再大一些,每逢干旱之年,便能让枯木逢春,岂不是让许多百姓少受了庄稼少水枯萎的苦难?也就不至于背井离乡讨生活了,更不用我爹和陛下日夜忧虑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了!我说它华而不实难道不对吗?”
这话就算是皇帝也动容了。他点点头,看着丁礼的目光带着点赞许。再想起之前贡品被扣留梁王府的事情,却没有那么生气了。可该要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梁卿,你可知私自扣留贡品乃是重罪?”
梁定邦一听,就从椅子上滑倒地上,叩头道:“老臣知罪。”
“陛下,我爹要是真的想私留这些东西,今天就不会叫我把这些秘密的带进宫里来给您看了!”丁礼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