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知道,这一次陛下派遣微臣去海疆,说是为了重开市舫司,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闽浙地区推行一条鞭法。我们都知道一条鞭法利国利民,可是却损害了士族与勋贵的利益,一旦开始推行,肯定会受到这些士族与勋贵权贵甚至清贵的疯狂反扑,微臣恳请王爷在京都替微臣撑起一把保护、伞,在众人落井下石之时,替微臣挡挡灾。否则,微臣不敢保证,能不能够不这件事情推行下去。须知,当初这事儿由本朝首辅推行,最终没逃脱勋贵士族的疯狂反扑,落得身败名裂。”
熙亲王嗤笑:“当初推行新政失败,乃是因为皇上不支持,如今新皇可是伸着脖子巴望新政,你小子安心吧。”
贾琏却道:“微臣知道,当今圣上励精图治锐意革新,但是,微臣怕皇上独木难支,故而,一切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熙亲王闻言甚是动容:“嗯,看在你小子这般尽心尽力,我就提前告诉你吧,皇上为了减轻你的压力,预备在直隶湖广同时推行新政,你小子可不要给皇帝丢脸。”
贾琏闻言心中甚是感激,颠颠跑宫里去向皇上表忠心:“陛下如此厚待微臣,微臣感佩肺腑。士为知己者死,请陛下安心,微臣此去闽浙,必定殚精竭虑,推行新政,哪怕把天下勋贵士族都得罪光了,也必定不会辜负圣上的隆恩!”
新皇亲手搀扶贾琏,与贾琏击掌言道:“爱卿放心,即便是全天人都起来诋毁爱卿,朕也会坚定不移的相信爱卿是国之柱石忠臣。”
随即,新皇递给贾琏一把镶钻的匕首:“此乃福建卫所都指挥使当初赠送给朕的防御武器,你带在身上,黄指挥使见了必定会配合你的行动。”
贾琏收下匕首,心里感激涕零。
新皇给了贾琏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贾琏与凤姐分头行动,全家出行,凤姐不了解海疆的行情,想着大战过后,肯定满目疮痍,只怕要啥缺啥,一切都要准备齐全,不然,到了海疆一家人人生地不熟,借都没地儿借。
于是整个府邸都忙碌起来,一拨人在家里收拾行李,一派人到街面上大肆采购。一家人的衣食住行,足足拉了十几辆青骡车。
这日,贾琏出门与朋友辞行回家,做着最后的准备,忽见逑哥儿的先生熊长昊来了。
贾琏慌忙起身让座:“先生怎么来了,我这儿还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跟先生说呢。”
熊长昊却道:“东翁想说什么,想要辞了小老儿?难道小老儿跟着东翁做个西席也不够格?”
贾琏愕然之后大喜:“先生这是愿意离开京都去江南,可是,致远兄弟要参家科举……”
熊长昊摆手:“他不是问题,小小科举还应付不了,何谈将来?再者,大夫不医自家病,小老儿已经请托林祭酒照看他,量来无碍。”
贾琏忙着躬身一礼:“能得先生相随,是贾某荣幸,只是您本来就是侍郎之才,屈就贾某只怕委屈了先生的大才。”
熊长昊笑道:“没什么屈才不屈才,我就是个教书先生,不过之前是兼任现在是全职而已。”
三月初三,贾琏启程离京。
贾琏除了带上贾芸这个看重的侄子,其余同行的除了二十个亲卫,再有兴儿昭儿隆儿这些得力助手,还有熊长昊这个西席,蒋严两位师爷,罗世成章程两个主簿,余下足足五十名幕僚书吏,都是这一个月各家亲戚朋友所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