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一剑惊鸿的手腕,玄清道:“不吃蜜饯了,准备些糖糕吧。”
一剑惊鸿冷冷一瞥,转身走入房内,上塌,盖被,然后留给玄清一个背影。
玄清替他把门关好,扭头对上小侍女。
“以前你跑得最快,今天不走了吗?”
小侍女道:“我听说一剑惊鸿不杀好人,不怕了。”
玄清不说话,单是看着她。
小侍女道:“你察觉到了?”
玄清颔首,他喜欢装扮成各式女子,玄清本来不准备揭穿,但放任他逗弄一剑惊鸿总归不好。
薛岚撤下易容怅然道:“我自认易容缩骨的功夫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竟然被恩公一眼识破。”
玄清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
容貌身形再是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和身法是不能完全模仿的。
薛岚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恩公,你这般对我,我还如何……”
疏忽间,一柄朴剑直穿门板,擦过薛岚的面颊,插入身后的树干内。
玄清走过去拔出这般伤痕累累的剑,到底还是被一剑惊鸿给找到了,手指轻轻一碰,剑身立时如纸粉散落。
唉,不知道买把好剑要多少银两。
叹了口气,玄清握着孤零零的剑柄,问薛岚:“你刚才说什么。”
薛岚摸摸脸颊,笑道:“说如何报答恩公。”他余光扫过门上的窟窿,“不若以身相许?”
玄清道:“薛兄说笑了。”
薛岚挑眉:“是不是说笑,恩公日后自会明晓。”
一时间,屋内的剑气更甚,玄清无奈地对薛岚打了个手势。
薛岚笑了笑,道:“武林正道正在通缉你,若是不想粘上和我们一样的麻烦,玄清劝你出去多做些伪装。”
玄清谢过他。
薛岚重新贴上面具,深深看了玄清一眼,然后翩翩作了个揖。
那之后,侍女还是那个一看到一剑惊鸿就战战兢兢的侍女,而薛岚每日扮成侍卫、仆人、花匠频繁进出于玄清们的视线中。
至于宵鸿雁和宵鸿云的比武,后者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宵鸿雁老爱鼻青脸肿地去找一瘸一拐的宵鸿云麻烦,但玄清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宫主保持一贯的果决,翌日便把位置传给宵鸿云决定云游四海,玄清想她大约是不愿意让两个孙儿看到她驾鹤西去。
是日,玄清带一剑惊鸿去花园散步,薛岚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面如雕塑的样子确像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无双宫里的人轻功都十分出色,他们这般闲庭信步的仅仅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几座假山间偶然显出一条窄窄的小路,石子间芳草萋萋,玄清很有兴趣地走进去才发现空隙太小假山太矮,他缩着身子很勉强才能通过,一剑惊鸿亦是走得艰难偏偏拽着他的手不放,两个人简直跟螃蟹似的。
薛岚在他们后头很明智的选择从上面飞过去,免去了糗态。
好容易挤出去,玄清又被墙上的植物所吸引,久居高山,终年面对大雪嶙石,入得人间总会酔于万物的盎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