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在他还措手不及时,一切都到了定位,不尽人意却也不会轰轰烈烈。小时候有个固执的想法驻扎在心里,许是在梦中受到催眠一般,断续反覆的光影、清醒时酸涩甜蜜的泪水、他用稚气口吻、歪斜笔迹写在日记上:要到走遍世界上所有地方……等字眼。
不过真正见了世面,那天真的想法似乎逐渐被时间一点点抚平,他放下了他曾经猜不透的执著,而执著驱使而生的憧憬亦成为过去式——世界何其大,他怎麼可能走得完?
一个不算悠闲的下午,中午过后的滞闷还未散去,挑了一处人少的咖啡厅,在角落打著评估报告,晚些时候他还得带著评估报告赶到公司开会。这种生活如同以往,日覆一日,小小忙碌,有时会因为工作需要到国外出差,不过对他来说就是个足够让他衣食无虞的工作。
身边很多人都说他变了,变得像是哥哥,第二个利威尔,当然他一点都不这样觉得,他或许态度沉稳了,但本质终究不同,只是习惯安逸。而哥哥呢?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完全了解这种感觉,蓄势待发,究竟在等什麼?爸爸私底下说过,哥哥在小的时候,情况更为严重,周身的气氛是一股无以言喻的战斗意志,随时随地都在刺激、在挑战旁人。
其实爸爸妈妈早就发现哥哥的不寻常吧?小时候对此印象都是哥哥不发一语接受爸妈安排的道路,手上拿著大叠大叠的心理学原文书日夜苦读。总以为哥哥其实也是将这条路当作自己的目标,毕竟哥哥如果不愿意,断不会去接受。
不过如今回想,心理医生其实是个幌子啊,很多人都会生出一种错觉,医生替人治病,自身的身体应该不错,就像心理医生的职业是疏导、治疗病患的心理疾病,那麼医生自然没有心理病。
所以不管是哥哥还是瑞秋,那另类而不容於世的态度都掩盖在心理医师的职业之下,而不会受到社会排斥。
——可是三笠呢?
「瑞秋。」他放下手边的工作,越过笔记型电脑萤幕望向对坐的女性——瑞秋近几年还是时常国内外四处跑,但最多在外待个一两天就会回来,看来有早已决定定居在此。
「一脸认真的表情看著我,看来是有重要事,让我猜猜……」瑞秋在服务生警告的眼神下、以及那敲著墙面禁菸标志的手势,只得不大情愿的捻熄第五支菸。与艾伦视线交错了一秒,很快转向他处,动作显得随性,或者更该说随便。
其实认识瑞秋久了,偶尔会发现她有思绪飘忽的毛病,延伸到与现况不同的领域。「你答应了我的求婚。」
「……这种玩笑话可以不要再提了吗?」他承认瑞秋是充满吸引力的女生,不过对於他来说,这样一位反骨又隐隐带著骄傲的女生就像三笠一样,都是他认定的朋友。
「我没有玩笑,正式认识直到现在,也有了五年,我不是年轻的姑娘,是该早早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