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股莫名的幽怨是哪里冒出来的?搞得他仿佛什么负心汉一样。
秦指挥便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开门。
站在外头的却是秦松。
“东家,”秦松一抬头,就对上师父面无表情的脸,不由一个激灵,“……我,我就是问问你们可要热水。”
谁料秦凤池突然笑了,还十分不怀好意。
“自然要,你让人把车上的新浴桶搬上来,”他想想又道,“还有,拿一套干净的被褥床罩来。”
秦松最了解他师父的洁癖,赶紧应了就下楼。
夜渐深,除了安排值夜的镖师和商行的活计,其余人都纷纷回房间休息。
褚楼拆了首饰发髻,穿着单衣衬裤就准备睡觉,直接被秦凤池扯了下来。
“别闹啊,我困死了!”
秦凤池反问他:“我还想问你?你不洗澡就这么爬床,问过我新换的寝具了吗?”
褚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大家都是男的!”他下意识压低声音,“出门在外,你还瞎讲究什么啊!”
秦凤池冷冷道:“我就一句话,你不洗澡,别想爬我的床。”
我————
褚楼险些喷血。
他回过神,气呼呼地就外走:“不爬就不爬,稀罕!我和秦松挤挤去!”
“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穿过他身侧,狠狠地把门阖上。
“大半夜的,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自己娘子吵架?”
褚楼这下真的火了,困难地转身,贴着秦凤池和他脸对脸:“我看你不是想吵架,你是想和我打架!你有胆别堵着我!小爷拿了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秦凤池异常坚定:“不管,去洗澡。”
他就是死!也绝不能和一个脏兮兮的人同床共枕!
褚楼最终屈服了。
他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坚决不用秦凤池的新浴桶。
“我看你就是矫情!洁癖!”他一边在驿站提供的浴桶里快活地扑腾,一边吐槽秦凤池,“就你这样,你还想在外头混?还想走镖?还想行商?咋不上天啊你!”
秦凤池早洗完了,慢条斯理披上雪白的寝衣,全当隔着屏风另一头的人在放屁。
好在他们左右是何家的人,声音压低点,对方应当听不到。
烛火一熄,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褚楼刚才没感觉,这会儿盖着薄被缩在里侧,突然觉得不大自在。他好久没和人同床了,这么小的床,两人肩膀难免挨挨碰碰,呼吸都清晰可闻,实在怪异。
他下意识嗅了嗅,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有点像蔷薇,又夹着点薄荷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