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提醒他:“你方才说,是你自己眼瞎——”
“……我眼是瞎,但你心更黑!”褚楼又转悲为怒,一剑刺向他,“没别的办法了,你给老子死一死————”
汹涌的剑气狂扫整间屋子,多宝阁上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片把秦松都逼到了墙角。
秦凤池被他这大变脸整懵了,快速抓起放在枕头旁的佩刀,横到头顶,锵地一声,正好用刀鞘挡住轻鸿剑的薄刃,那力道震得他右臂生疼,眉头不由蹙起。
竟然对他来真的!
褚楼却被怒气冲昏头,手上加力三分,剑刃直往下压迫。秦凤池眼神一闪,单膝跪在榻上,突换左手握住刀柄,一让一削,顺势拔出长刀,劈向褚楼的后颈。
蓝衣少年陡然失力,毫不迟疑往前一滚,反身出手就是三剑,一招比一招狠辣,剑势如虹,虹又化作数十道光影,将秦凤池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他的剑光之下!
眼看秦凤池就要撞上他的剑锋,避无可避!他却突然捂住胳膊一个踉跄,长刀落地,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褚楼大惊,回势收剑,剑锋却还是划破了对方的袖子。
“你疯了?”他握紧剑柄吼道。
面前的人却闷不吭声地以一种慢动作倒向地面。
从褚楼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突然变得苍白的下颔和紧闭的双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把人抱进了怀里,于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喂,你怎么——”他惊惶地低头,拍拍秦凤池的脸,“你别吓唬人啊!”
“……那个……褚云开?”背后插进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褚楼凶狠地回头:“干什么!”
秦松吓得打了个嗝,朝后缩了缩:“我就是,提醒你啊……我师父那个,胳膊受了伤的。”
真受伤了?
褚楼蹙眉又看看怀里人,心里顿时有种憋闷得要爆炸的感觉。明明他才是苦主?但人都昏过去了,还特么躺在他怀里,他能怎么办?要能杀刚才他就不收剑了。
他在心道怒号:“师父说得对,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好东西!”
无奈之下,他只得抱起秦凤池放到竹榻上。
褚楼站在榻边,一脸阴沉地盯着躺平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不加矫饰的“秦姑娘”本人,其实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欺骗不欺骗的,在别人看来,确实可笑。
说白了,他根本不认识一个叫“秦凤池”的人。
这人确实很好认出来,就像是“秦姑娘”的双生一般,同样的修眉,同样的有点凤眼,细致的眼尾就像带了钩子,仔细打量,还能看到左眼下眼睫的地方有一粒特别不明显的痣,只有在极近的地方,才会陡然吸引目光。鼻子高挺,嘴唇很薄,颜色也淡淡的。
褚楼看得十分入神。
说起来,“秦姑娘”具体长什么样,他根本没印象。
两辈子他都没早恋过,上辈子忙着考大学,这辈子穿到个可以娶妻纳妾的地方,结果身边只有小厮没有丫头。真让他和姑娘家待在一起,他连人家正脸都不敢看,熟料现在能认真仔细一寸寸看了,姑娘又变成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