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离开,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这位大人,你既醒了,何必装睡让你徒弟担心?”宁雄飞沉声道。大家都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半晌,榻上的青年无奈地睁眼,扶着榻坐起来。
其实屋里也就宁雄飞和宁羽师徒看出来而已,孙子初不算,宁飞就是个凑数的,注意力一直乱飞。
“多谢诸位援手,”秦凤池一副坦然的模样,丝毫不心虚道,“我虽醒了,但浑身无力,实在打不起精神说话,这会儿才稍微好些。”
孙子初微微一笑,眼里带上些兴味。他作为大夫,当然知道对方这话里几分真假。不过这人吧,实在有点意思,脸皮怪厚的。
“你徒弟这会去捉虫了,”他温声道,“你是在我这儿养伤,还是去找他?”
秦凤池捂着伤口轻咳一声:“我感到不太好,还是多叨扰一会儿吧。”他这个人,相貌实在生得极好,此时又皮肤苍白,浑身是血,看着也让人不忍心。
起码宁飞挺心软的。
宁羽探究地打量了秦凤池半天,总觉得对方不简单。就比如,你知道他是故意示弱、装可怜,但你就是拿他没辙,也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最终,秦凤池还是留了下来。他的身份毕竟不同寻常,他不愿意走,大家也不敢真赶他走。
“不知道镖局地处何处?”他客气问道。
宁羽瞄他一眼,也客气回道:“在东林山脚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虽说禁卫军敲的我家大门,但你们却是自后院角门进来的,角门外不过几丈,即为东林山脚的密林。”
秦凤池一听便懂,诚恳道:“我徒弟见我没醒,不敢细说。虫子确实是东林山上的,只是听大夫所言,应当不至于到山下为祸。若是诸位不放心,可在后院围墙外撒一圈药粉以作防范。”
他也没打算继续瞒着。
这家威远镖局既然就在山脚下,对山上的禁卫军应当有几分了解。对方都特地提到禁卫军,想必已经猜到他们从山上来,虫子自然也是山上的。
“我们来东林山不过例行替官家探望贵人,没想到遇到这种虫子,”他苦笑道,“也不瞒诸位,禁卫军如今还守着山门,生怕虫子飞进东林寺,叨扰贵人清修。”他只隐晦提了这么一句,将虫子的事情稍微拐个弯,轻描淡写一番。
本来这番话一说出,镖局众人便不会再多想什么。但秦凤池怎么也料不到,前几日这镖局里才有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追着不明人物直追到东林山山脚。
像宁雄飞和宁羽师徒,再加上孙子初,这会儿听他提及山上的贵人,心里都不由一凛。再打量靠坐在榻上的这红衣青年,那是止不住的生疑。
他们幺儿刚刚才在林中追击可疑人物,第二天就有择月楼上门探查,好家伙,这才过去几天,直接就来了两个在东林山受伤的人?
换做是任何人,心里都要怀疑。也别管这两个人多高的官,谁知道朝廷里多少勾心斗角?再者说,鹰羽卫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干得可不都是铲除异己监察百官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