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璟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唐之渊也暂时不再着急。也可能是因为他对白行歌的心情比旁人更要来得复杂许多,所以在把他杀死前,他还是开口和他多说了几句。
“白行歌。”这是唐之渊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喊他全名,“陛下这一次派我们过来,下的是死令。”
“你应该知道死令意味着什么吧?”唐之渊询问道。
白行歌笑了笑,以默认做回答。
死令算是季君延下的杀令,意味着这些从前只能在追捕他的同时还得憋屈地保证他平安的锦衣队,现在可以随便取走他的性命。
这样的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这就是季君延,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干脆直接摧毁了。他甚至没忍住在想,在他把季君延当成朋友对待的那些年里,季君延究竟将他当成了什么?
一个喜欢的时候可以珍惜得很,不喜欢的时候就能随意毁灭的玩物吗?
可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白行歌自认自己在皇宫的那些年,哪怕没有将季君延当成爱人,却也真心在意着这位朋友。坦白说,如果季君延就那样放着他逃离皇宫,不逼迫他回来,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当年随老国师进入皇宫,原本就带着不单纯的目的。
家国之恨……岂能一笑置之?
他给过季君延机会,是他选择错过。思及此,白行歌抬眸看向唐之渊,忽然道:“你喜欢季君延吧?”
被人戳中了心事,唐之渊的脸色只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愉悦。
这算是白行歌第一次在总是衣服冷傲模样的唐之渊的脸上,见到些许笑容。虽然消失得很快,但足以证明他对季君延这个决定感到的快乐。
唐之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白行歌,你可知我这些年来究竟有多羡慕你?所有人都畏惧着陛下,就连一直陪在他身边替他办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接受他一切安排的我,也只能卑微地在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的时候,获得些许宠爱。你明明有着这世间人怎么都祈求不来的极好待遇,可你却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让他难过。”
“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好在哪儿,足以让那么多人对你好。”说着,他又瞥向他身后的谢璟深,眼底一片寒意,“陛下如此,而现在谢璟深亦是如此。”
“白行歌,你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左思右想,都没能想明白,你身上究竟有哪点值得让一个人为你付出那么多,又让另一个人拼死也要护你平安。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个祸害吗?”唐之渊口中的话越发狠辣,“倘若没有你,季君延就不会为了今日而难过,就连谢璟深也不会躺在这里,面临死亡危机。”
“除了一张脸,你究竟好在哪里?!”唐之渊这些年来有多么憎恨白行歌,恨他对季君延的示好百般拒绝,与他疏离,不懂得珍惜他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