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姐妹会。”他用最合适的词汇对时律解释女巫们的小团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考核严格,规矩严密,互相帮助资源共享,成员之间关系亲密。
班西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姐妹会的核心成员,于是继承了母亲存在的班西依旧是这个姐妹会的一员,在成年之间以“班西”的身份参加过几次她们的聚会。
那位先迂回找到了乌瑟的女巫同样属于那个姐妹会,若非如此现在班西收到的应该不是聚会邀请函而是恶意威胁的诅咒。
——姐妹会的成员之间誓言绝不伤害彼此,可以离开但绝不背叛。
这样誓言的约束力与班西身上的神圣誓约差不多,一旦违背就要被誓言反噬,丢掉性命倒是小事,自身神秘消亡才最要命。
死亡可以作为巫师修行的一部分,自身神秘消亡则意味着彻底与神秘的世界告别。
“你要去?”时律问道,心里在想着班西的衣柜里还剩下几条压箱底的裙子,爪子痒痒颇想在那些昂贵脆弱的布料上磨一磨。
但他不能那样做。
他知道,他知道。
那些裙子是“班西”这个存在的一部分,即便班西自己都不能去抹消它。那是班西自己本身神秘的重要组成,他可以在某些时候和时律撕几条撕得响亮些作为小情趣,而不能一条不剩地统统丢去当柴火烧个干净。
这就跟他不能改掉“班西·罗斯巴特”这个名字一个道理,任何法术都需要巫师知道“自己是谁”,在他顶着班西这个名字行走于世间二十多年后,他的所有一切都建立在这个名字之上。
而他又没有别的名字,本身的存在并不稳定,一旦否认了这个名字,大概有九成九的概率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无名的灵魂和没有身份的存在,只会是被那条河水彻底洗净过去,即将继续向前的灵魂。
时律舔了舔后槽牙,开始觉得牙根也有点痒痒了。
“没事的。”班西揉搓着时律的后颈,像在安抚一只猫,“这次不穿那些裙子。”
虽说是必须以“班西·罗斯巴特”身份出席的聚会,可非正式也不那么严肃的场合下,不是没有空子可以给他钻。
班西从衣柜不那么压箱底的地方,拿出来了一套西装。
和他的西装混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一眼看去清一色手工定制的严谨端正,甚至于班西穿上都没有任何奇怪或者明显女性化的地方,细腰长腿一小截脚踝白得晃眼。
只除了,这是一套女士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