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他输得彻头彻尾,现在他决定豪赌一次,反正再怎么坏,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曾坚信自己的命运已板上钉钉,这突如其来的信念赋予他一种神奇的免疫力去抵抗冷风、摄魂怪和阿兹卡班的一切,同时也交还给他久违的勇气,使他做好准备去迎接一场危机四伏且可能全盘落空的战斗。
西里斯坐起身,将报纸郑重地折成小块塞进囚服的口袋里。他像一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在囚笼里踱步徘徊、迎着风雨和幻想里的那些人对话、高兴得流泪、悲伤得大笑,直到黎明破晓。
身后的牢门发出了琐碎的声响,现在已是早餐时间。
摄魂怪拉开铁门,也就是在这一刹那,一道黑影无声地从它身旁掠过。
它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可是摄魂怪自身的单一思维却告诉它那不是人的气息。在它思索这个问题的短暂的几秒之间,那条黑狗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它足够瘦弱也足够敏捷,这使得它能够轻易越过栅栏、穿过缝隙。
“封住楼梯!”
在听见狱卒遥远的声音时,黑狗孤注一掷地纵身扑向最近的那扇气窗。它用利爪刮过砖墙作为唯一的缓冲,指甲被迅速磨钝、血渗过皮毛,阿兹卡班固若金汤的外墙上出现了两道整齐的抓痕——
它重重跌落在地上,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它以为自己命悬一线,但是风却带来海的气息。
夜尽天明,浪潮如猛兽般拍击悬崖,在它的咆哮中,他听见了记忆里的声音。他倒伏在地上贪婪地嗅着阔别十二年的清冷空气,直到第一缕霞光吻上他的脸颊,新的一天突然绽放在寸草不生的孤岛和烟雾弥漫的海洋之上。
他逃了出来。
-8月3日- 帕金森庄园
海厄辛丝走进餐厅时艾德蒙正将一封读完的信放回信封里。
“线索断掉了。”他对她说,“没有人知道格林格拉斯家的那个‘儿子’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知道罗齐尔庄园失火的那一晚有谁曾在那附近出现过。”
“这很正常。”海厄辛丝回答,“现在可没有从前那种错综复杂的‘情报网’,没有人能知道所有东西。”
“邓布利多。”艾德蒙用略带讥嘲的语气说道。
“你高估了他。”海厄辛丝拉开椅子坐下。塔塔将她的早餐送来,帕金森夫妇之间陷入了沉默。
“那天玛格丽特和你说了什么?”艾德蒙试探着问,“我在门厅里碰到她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玛格丽特在接走维奥莱特的当天提前来到了帕金森庄园,她找了一个借口让海厄辛丝带着她走进了花园:
“我曾经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是的。”海厄辛丝平静地说,“我猜你也没有预料到她们会成为朋友吧?”
“的确没有。我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喜欢对方,这是让我惊讶的地方。”玛格丽特说,“在我们那个年代,人们之间可没有这么纯真的友谊。”
“你和纳西莎。”
“恕我直言,如果把我的身份换作你的,我们或许永远都不会说话。”玛格丽特直截了当地说,“不管怎么说,孩子们知道怎么处理她们之间的友谊。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海厄辛丝示意她有话直说。
“这样说或许不妥,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能够理解艾德蒙。”玛格丽特注视着她,“我能理解他所有的行为——包括那些违背法律和伦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