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的笑容向来是他让敌人放下防备心的武器,像是现在,他听完金在焕的话,脸上的笑容竟更加明亮起来。眼角的笑纹带着双目上挑,真真是纯良无匹。
“圣祐哥你不知道呢,那几天下午他来一区都是为了找我。” 他舔了舔唇角,像是想到了什么,“至于具体什么事,我想,你们肯定也不想知道细节。”
“二号楼梯那条路也是我告诉他的。” 他像是在补充,“以防万一,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误伤了,到最后生气的还是我,不合算。”
金在焕却在此时抬头看向了姜丹尼尔,从容不迫地听着他继续讲。
“我一区那晚试过他,他就是很干净。” 他没有迎上金在焕的目光,“更何况这次录像资料,不能真正地说明什么。你们查了这么多次,都查不出什么来的话,说不定不是因为毫无破绽,而是他本来就没什么要藏的。”
“以及,不知道从何时起,你们居然都需要开始替我担心安危了,但不是我多嘴,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能处理得好。你说是不是呢,我们圣祐哥?”
金在焕还是那副表情,认真地仔细地,完完整整地听完了姜丹尼尔的这段发言。过了片刻,才盯着他慢慢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那么信任那孩子,那现在这些辩解是在说给谁听?”
*
朴志训在进入姜丹尼尔房间前的那一瞬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实际上,他今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甚至心里还有一丝释然和快意。他没有万全的办法,他只能再赌一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
走到房门口,门就已经自动打开,里面的男人懒洋洋地倚在床上,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朴志训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他刚刚认识姜丹尼尔时候的样子,那个像猎豹一样让人不安又危险的气息,仿佛在此时回到了这副身躯上。
朴志训只能下意识地露出笑容。
还没来得及出声,男人就从床上慢慢站了起来,像是情人间极甜蜜的靠近,又像是硝烟弥漫的杀意。
朴志训出声了:“您又在试探我。”
直到呼吸都靠得很近。姜丹尼尔俯过来的身躯、一触即发的氛围,这些对于朴志训来说都像是临刑前漫长的前/戏。过于漫长,过于微妙,让他头皮发麻——所以,他仿佛是下意识般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那把小刀,那把姜丹尼尔送给他的军刀。
这个细微的动作就像是触发器,顷刻摧毁两人之间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平衡。
姜丹尼尔轻轻把朴志训地胳膊往外一扳,下一秒那把刀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男人一手把他揽进怀里。
接着,这把几秒前还和朴志训手心冷津津的汗意靠在一起的刀,下一刻已经抵在了男孩子的脖子上。
“那我们小训,” 姜丹尼尔还是那情人般的呢喃,衬着那将皮肤刺出血液的刀尖,满分般的柔情。“我们总是装得弱小无辜的小训,倒是给哥一个不试探你的理由。”
他紧紧地盯着身下人的面容,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但朴志训的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只是用着那双雾沉沉的眼睛回看着他。
像是感觉不到疼,满心满眼都是姜丹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