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略微颔首,随而把她扶起来,“一会别回宴席上了,直接离开,且下回不能再听三妹怂恿来这等人多的地方了。”
玉娇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虽不明白裴疆怎会认为是百里寒怂恿她来的,但还是替小姑子辩白道:“是我要来的,与阿寒无关。”
裴疆沉吟了一下,改了口:“那下回你要去哪,便先让人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暗中差人护着你。”
裴疆这话甚是明显的差别对待。
玉娇听得有些有些心虚。虽心虚,但心底却是在微微发烫,小声的说:“你这么纵容我,不好的,我会越发骄纵不讲道理的。”
玉娇话上虽然这么说。但丝毫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渐渐开始懂为旁人着想了,且也更加的明白事理了。
裴疆听了玉娇的话,淡淡的笑了一笑,随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可刚要开门的时候,听到外边由远传来的杂乱脚步声,眸色瞬间一敛,脸色也沉了下去。
虽然现在可让玉娇先行出去,但即便来人不知玉娇在屋中,想必暗中也有人在守着这屋子了。她只要从这屋子出去,有心人就会猜测她与他的关系,暗中调查一番,再加以琢磨就能明白他先前的身份。
裴疆再而思索了一息,随而把玉娇拉到了屋中,松开手:“有许多人往这边来了,你先躲避一下。”
玉娇闻言,左右张望了一下藏身的地方。然后小碎步的躲到了床头,靠着帐幔隐藏身子。
探出小脑袋问他:“我这样藏可不可以?”
那认真的模样甚是娇憨。
见此,尽管是这等紧张的时候,裴疆却还是按捺不住,几步上前把她摁住怀中亲了一下。
一息后才松开她,嗓音低低沉沉:“可以。”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继而嘱咐:“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事情,别离我太远。”
玉娇红着脸点头,模样乖得不得了。
见她应了,裴疆才转身走向门口。
看着裴疆的背影,玉娇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都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竟还会因他亲自己一下而脸红心跳。
裴疆才走到门后,就有人用力的拍打着门。
随而传来齐大公子极怒的声音:“开门!”
声音才落,门从里边拉开了。
拉开门的裴疆面色淡漠的扫了一眼外边七八个人身形高大且手持着武器的男人。
最后目光落在齐大公子的身上,眸色一沉,冷声问:“齐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齐大公子目光略过裴疆,往屋子探去,在屋中的桌面上见了一把女子用的团扇,不作他想,眼眸一睁,露出熊熊烈火瞪向裴疆:“应当是我问宁远将军这是何意!我妻子现在在何处?!”
方才妻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匆匆来报,说是四下都寻不到夫人的踪影,他便心急离席四下寻找。
他找了大半个府邸都寻不到人。正在心急之中,那领着宁远将军去厢房的小厮才说不久前见到夫人入了宁远将军的屋中,似乎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这么一听,齐大公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妻子给自己戴了一顶油绿油绿的帽子!
但再而一想那宁远将军先前也没来过这禹州,妻子又怎会认识他?况且妻子是个贤良体贴的,是决然不可能对不起他的,那唯有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宁远将军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定然用了什么手段让妻子去寻他!
想到这,便暗中带了八个身手了的侍卫来堵了厢房的门。
裴疆听了他的话,眸中的寒意更深不见底,“你妻子在何处,与我何关?”
齐大公子怒目而瞪,盱衡厉色的问:“那敢问宁远将军房中可有人!?”
若他敢说没有,他便带人进去……
齐大公子心底的“搜”字都还没出来,裴疆便淡漠从容的回答:“有”。
躲在床后边的玉娇:……
裴疆淡然的看着齐大公子怔愣的表情,淡淡的说:“确实是妻子,但并非是齐大公子的妻子。”
说着便转了身,往屋中走去。
停在床头与墙壁间出的一仗地外边,朝着也是一脸懵的玉娇伸出手,温声道:“过来。”
玉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从深色帐幔后走了出来。
半晌后,只见穿着一身粉色衣裙,小腹隆起的貌美小妇人从床头帐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齐大公子面色一怔。
裴疆搂着玉娇的腰走到桌前。拿了玉娇的团扇后才走到门前,面色冷峻的看着齐大公子,嗓音森沉的问:“可看清楚了,这是否是你的夫人?”
齐大公子错愕的看着玉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则是因为屋中的人并非是自己的妻子,二则是实在想不明白这宁远将军和玉家小姐到底有什么关系。
裴疆扫了一眼屋外所有的人,沉声问:“怎么,围堵皇命在身的大臣,是想造反不成?”
听到造反二字,那些个侍卫一个个脸色都微微一变,忙腾开了一条路。
裴疆扶着玉娇出门,嗓音温了两个调:“小心脚下门槛。”
顶着压力,玉娇慢慢的跨过了门槛。心里边却对裴疆这行为甚是疑惑不解,说不把他们关系公示的人是他,但现在公示关系的也还是他。
这男人怎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善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