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哭诉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久而久之,旁人都当玉恒在玉家中看尽家人脸色。
而那些狐朋狗友在黑市中拍卖行中也不是上层的人,而是些底层骗吃骗喝的,但对于一些大买卖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有大买卖一事还是那些人无意谈到的,玉恒当时没问,而是把这事告诉了裴疆,随而裴疆让他不着痕迹的去套话,问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再问问什么时候开始拍卖。
玉恒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钱多人傻的纨绔子弟,便是吴维都不会在意他这么一个人,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在玉恒这种看着傻愣愣好诓骗的人面前,没有防范,几杯酒下肚,便也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至于是不是吴维抢的货物都不要紧,只要那些货来路不干净,都能以此来做借口,从而对淮州大一些的商铺做搜查。
此方法是莫子言提议的。
莫子言与裴疆分析了吴维的为人。说他生性多疑,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有诸多的疑心,只能在紧要关头逼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疑,从而在最短的时间下定决心造反。
因着裴疆除了自己和百里寒外,从来没有让人刻意去调查过吴维,却让吴维少了些戒备。
吴维虽生性多疑,却又狂妄自大。
他会对很多事情产生怀疑,可却又觉得自己的谋划无懈可击。
裴疆没有让人特意去监视吴维的一举一动,但却是有人给了他一些消息。
桑桑今日休息外出,有人给她塞了张纸条,还在她身旁说了句是给她主子的。
桑桑起初还当是有人耍她,但打开纸条的时候,除了上边有字外,还包了一小块金片!
谁家这么有银子拿金片来开玩笑?!
便是榕城钱家那钱多人傻的小钱少爷,也没有这么烧银子的道理。
纸条上面只写了个七月初八的日子和锡锭二字。
若是没有那一小片金片,桑桑只会半信半疑。但那小金片明显是提醒她这纸条很重要。
桑桑也不敢随便胡乱告诉别人,只匆忙赶回了玉府,把纸条和金片给了玉娇。
锡锭大乱,便是在七月,但具体时间玉娇是不知的。
可是收到这纸条的时候,玉娇也难辨纸条上最终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又是真是假。
即便难辨,但也知道不能透露出去。几番丁宁告诫桑桑,让她不要把今日收到纸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丁宁后,让人随意做了些糕点,然后送去裴疆现在在的地方。
昨日在黑市查了一批榕城钱家护送的贵重货物,如今裴疆正在知府府衙听审。
从昨日到今日都还未回来。
裴疆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这玉娇估摸着也是知道的,可却没想到她寻了过来。
入了公堂后的屋子。屏退下人,玉娇边打开食盒,边说:“怕你饿肚子,给你带了糕点过来。”
裴疆闻言,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流过。但随即看到她端出的糕点,微微蹙起了眉头。
都是甜的。
裴疆虽然不挑食,但却偏好咸的,而甜的向来吃得不多。
玉娇把两碟糕点都端出来后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心虚:“我让他们随便弄点,他们竟还真随便弄了点……”
听到“随便弄点”这四个字,裴疆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
玉娇看到他的小表情,暗道他真的是越来越会挑剔了。以前她大概就是给他个馊馒头,他都觉得是香的。哪像现在,不是他最为爱吃的,他还怀疑她冷落了他呢。
可换做自己,他若是如此,她的小性子只会耍得更厉害。
如此想了想后,便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因有急事寻你,所以没有在意。”说着便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把今日桑桑出门收到纸条的事情告诉了他。
夫妻两人这画面,像在亲热一般。
说完后,玉娇拿出纸条和小金片给裴疆,继而在他耳边说:“你觉得是谁给你的?”
裴疆仔细的看了一遍纸条上边的字迹,还有那块金片,细想了想后低声道:“不确定,我今晚去与莫子言商议一下,他比较聪明,许会看出点什么。”
玉娇点了点头,随后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愣愣的看向他:“为何晚上去寻,待会去不行吗?”
裴疆摇头:“我明面上与莫子言少些接触,对他好,即便私下约时间,也得避开许多耳目,我去寻他,安全一些。”
玉娇“也是”的嘀咕了一声,随即想起往事,下一瞬故作气恼的捶打他:“没成亲前你就经常趁夜潜入我的屋子,成亲后你竟要夜潜别人家的屋子!?”
裴疆眼眸含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那下回换你潜我屋子。”
玉娇“呸”了一声,甚是不满的说了句你的屋子还不是我的屋子……
再说三更半月之后。已睡了两个多月安稳觉的莫子言忽然觉得身子忽然一冷。
有些熟悉的感觉。
轻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眸,温声道:“寒少将……”
军字未出,看到帐外几步外,显然比百里寒高大了许多的身影,莫子言愣了愣。
不是百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