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王爷脑袋瓜儿倒是转得快,他拨弄着手指,忽而问了一句,“若是徐国天子无过,那郡公还会推翻他的统治吗?”
似是被问住了,季离抿了下唇,自小习得的教义理尺,让他迟疑了。
细细想来,徐国天子之所以亡国,还是在于骄奢淫荡,于是否夺妻,亦无太大关系。
“转换一下,便是徐天子一如正史所写的那般不堪,夺的不是郡公的妻,怕也只是换个推翻自己的人。”
顾笙笑吟吟的接了上去,倒是难得的瞧见次次将自己怼得哑口无言的季大人吃瘪,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吃着茶,喉咙还一动一动的,仰起脖来喝得畅快,眼睛呢,巴巴的黏在季离的衣角处,盼着答案呢。
“无过,自是不能轻易,毕竟治国以贤明二字,国家昌盛,无理由来推翻。”
季离始终将自己饶在了君臣之礼中,虽是明白小王爷想表达的意思,话儿到嘴边了却是变了意味。
“真真儿是无趣极了。”顾小王爷翘起腿儿来往那椅背儿上一靠,袍子还随着腿一晃一晃的,“果是名门出来的季大人。”
是了,季离出自名门世家,世代效忠皇帝,君臣之礼便是从小耳提面命的了。
“臣。”季离卷在手中的书现下是暂且搁置了,抿了许久的嘴角终于松开了,却只说了个单字儿。
“君臣之礼固然重要,若横刀夺爱,又如何能忍?”顾小王爷脸上却是少有的正色做派,连翘着的腿儿都放下来了,手指戳在桌上,当当的响,忽而勾起唇来,冲着那眉头都蹙得紧紧的男人得意的笑了声,“一怒为红颜,懂嘛?”
“是,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