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冷淡地打断他:“谈论别家女子做什么?”
“是,是,是下官失礼了。”荀礼不敢惹他生气,只好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可谢珩严于律他,宽以待己。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叫荀礼说,自己却又提:“你瞧着她好?”
荀礼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唯唯诺诺道:“不敢妄加评论,不过隐约听说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杨尚书德高望重,想必教出的女儿也不会差。”
“听说?听谁说?媒人?”
未料到谢珩如此咄咄逼人,盯着荀礼的眼中还散发着凌厉的光芒,好像要将他穿透一般。吓的荀礼直接呆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等了许久不见他回答,谢珩的心情愈发烦躁:“有媒人去你家说亲了?”
荀礼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瑞明他如今到了适婚的年龄,家中父母也开始为他张罗了,这才听了一耳朵。我……我还没有成亲的想法。”
听他如此这般解释一番,谢珩消了些火气,不复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又变成了往常的那个处变不惊的谢大人。
“倒是大人您,恐怕想给您说亲的人都要把家里的门槛踩破了吧。”荀礼如释重负,笑着补上一句。
“我都拒……”谢珩刚说了几个字就没了声音,急地扭头面露不快,“你如今也开起我的玩笑了。”
方才紧张的氛围骤然懈驰下来,让荀礼有些忘乎所以;加之最近两人相处密切,荀礼便将他当作温熠景一般可以口无遮拦的对象。
眼前谢珩不愉的表情太过真实,让他信以为真,赶紧躬身告饶:“大人,下官错了。”
头顶静悄悄的,他许久没听见谢珩的响动,忍不住抬起眼睛,却看到谢珩背着光,眼中微带笑意和温柔,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语气里半分责备也没有:“我觉得很好。”
荀礼捂着被弹的地方,怔怔地望着他,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掉进了冰雪消融后的春湖之中。
夜里洗漱过后,他不停地回想着下午谢珩说的话,他说他觉得很好,是说自己可以这样与他玩笑吗?
他在黑暗里睁着两只晶亮的眸子,想着谢珩的笑意,有些睡不着。
于是起身摸到柜子上的便盒,借着朦胧微茫的月光打开,发现已经不剩多少了。他数了数,约莫还有十来颗糖。
就这么多了,荀礼一下有些不舍得吃,忍痛合上盖子。
他曾以为他与谢珩出了书院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不成想如今关系竟然比以往念书时更亲密了些。心底顿时生出欢喜,如同水纹一样逐渐扩大,遍布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