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万没想到,卖马的生意竟然意外的顺利,只觉得这完全是夏景行顺手帮了何渭一把的功劳。
他如今与圣人离的远,原本向圣人开口说要一起做生意赚银子,原本打的就是亲近圣人的主意。燕王比不得太子与二皇子,日日在圣人面前杵着,见面还要三分情呢,就算是君臣父子,长久不见面也生疏了起来。
等赚了第一批银子,燕王竟然玩笑一般将这笔帐给写到了信里,就如寻常人家的儿子给父亲写信一般,寄了过去,倒不是正经的奏折。
圣人打开信瞧过了,不意自己的私库银子翻的竟然这样快,又觉燕王孝顺,隔着千里路还将他这父亲放在心上,又肯干实事,倒比眼皮子底下的这些儿子们都强些。
他心情好,等太子与二皇子来宫里请安,倒将这二人都臭骂了一顿,只道他们整天不想着做事只想着出风头。
太子与二皇子被圣人莫名其妙教训一顿,又让他们回去闭门多读书,这两人原本各自在外面买了匹马的,往圣人跟前献了表孝心的,不意才提了个开头,就被骂了回去,马儿也没收,只能让从人牵了马讪讪回去了。
隔得几日才打听到,燕王竟然一出手就是十匹马,从幽州城直接送到御马监的,听说圣人前些日子就收到了,还在政事堂夸燕王孝顺,隔得千里远还记着圣人爱马。
太子与二皇子心里又厌恶燕王,又觉得他离长安城远,就为着让圣人别忘了他,竟然就费尽了心机的讨好圣人,虽然这次拍马有用,可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他二人不对付,对待燕王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既然这个弟弟不能为他们所用,开财路不肯带上他们,平日又不偏不倚,做个中立派,对这个弟弟倒都开始防备了起来,已经开始打算等自己登上大位以后,如何打压削藩,务必要将互市抓在自己手里。
那可是财路啊。
长安城的风云剧变,哪怕宫内雷霆暴雨,等消息到了燕王这里,已经是和暖细风了。
他既承受不到圣人的怒意,又只会一门心思为圣人着想,开辟了新的财路,短短四五个月光景,就往圣人那里悄悄儿送了两万两银子的分红,入了圣人私库,还道年底恐怕比之更为可观,圣人自然只有更高兴的份儿。
燕王尝着了赚钱的甜头,还跟夏景行感叹:“我算是理解了你家夫人的爱好了,眼看着银子蹭蹭往上涨,这种愉悦的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
夏景行情绪莫名复杂:“殿下,我家媳妇儿打小就是商人之家,她这辈子也就这点追求与爱好了,可殿下您可是龙子凤孙,这爱好是不是有点儿……”
燕王简直觉得此人无法沟通,有心要派他前往南方去采购锦锻茶叶香药苏木,可是夏景行自夏芍药怀孕之后就表示,只要是幽州城内的差使,他会努力尽责的完成,但是长期外出公干:对不住了,家有孕妇,不能远行!
旁人家是父母在,不远游,他倒好,媳妇儿怀孕不远游。
燕王也拿他没办法,他推脱耍赖,死活不肯出门,总不能绑了他去,只能派了赵则通,又另外从燕王府的铺子里抽调了两名懂行的掌柜跟着,派了一队人马准备前往南方采卖货物。
何娉婷听闻丈夫又要远行,心里万般不舍,替他准备行装,又往夏芍药面前去诉苦。
夏芍药可不知道因为自己怀孕,丈夫都已经在燕王那里消极怠工了。她自己照旧忙着家里的事情,只除了夏家园子里的事情被夏南天接手了。
听到何娉婷来诉苦,顿时大喜过望,“我正想进一批好茶呢,金陵的锦锻茶叶可都是从南方进的,既然燕王派了人去,又是赵大哥接手,咱们何不各自凑一笔钱,让赵大哥顺手也捎一份货回来呢?”
何娉婷呆呆瞧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夏姐姐真可怕!”明明人家是跑来向她诉苦的,结果到了她这里,倒立刻成了商机。
夏芍药摸摸自己的脸蛋,“明明姐姐我生的也算美貌,哪里可怕了!”这个也算是大实话了,昨晚夏景行还在她耳边夸她好看呢。
旁人夸她不觉得,但怀孕之后挺着肚子还时不时被丈夫夸美貌,夏芍药那颗从来不曾自恋过的心也经不住飘飘然了起来。
何娉婷一跺脚,直恨不得抱着荣哥儿回去,人家夫妻要离别,她这种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的人,怎么能够理解人家的闺中幽情呢?
夏芍药见她这模样,顿时捧着肚子笑起来,她已经出怀,孩子还时不时在肚子里踹她两脚,“妹妹你要这样想,赵六哥可不是出门玩耍,他可是出门去给你赚银子去了,等他回来,家中进了大笔的银子,你到时候想做什么做不了呢?”
何娉婷还是很伤感:“可是……我没想要那么多银子,我只想六哥跟荣哥儿在我身边就好。”
夏芍药摸摸她的脸蛋,对她这种小富即安的心态表示理解,但还是觉得自己更喜欢大出大进赚银子的快活。
被夏芍药开解了一回,等回到家何娉婷才发现,开解之后比没开解还糟糕,开解之前她最多想着,丈夫要远行,有点舍不得,心里有点小幽怨。可是开解之后她要担心的是:江南多美女,腰肢软如柳,眸浸春水,柔情四溢……也不知道赵则通抵不抵得住这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