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天资平常,但和同届的弟子半斤八两,这会儿占了先机,一时半会儿人家也追不上他。
但汤笃吃亏在——对方人多。
他急转进一条小巷,闷头往前面跑,忽然前面的巷口出现了一名同样穿着弟子袍的少年,此刻正风箱一样呼呼地喘着气,一边把汤笃的路挡了个结结实实。
汤笃回头一看,谢子洙等人果然已经追上来了。
谢子洙捂着跑得发痛的肚子,一边大喘气一边怒冲冲地向汤笃走过来:“你跑什么呀!明天祝祷大会你必须去!你想让我们九仙派丢脸吗?”
汤笃想瞄一个空隙,但是谢子洙被他耍了一道后警惕极高,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眨都不眨,就怕汤笃又跑了。
前面有谢子洙带着两个同届师弟,后面有壮得跟一座山似的师兄韦大安,汤笃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完全破灭掉。
谢子洙歇好了,得意地带着人防备着朝汤笃走进。一对四,汤笃根本没了逃跑的想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谢子洙辖制住了胳膊。
两个师弟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此刻有些小心翼翼地转过眼神不敢看汤笃。不过汤笃并不怪他们。他扭头对谢子洙呲了呲牙,谢子洙也原样奉还,两个人十年如一日地不和。
他们同样身着九仙派弟子袍,但比起这沽都街上随处可见的弟子袍来说,他们的袍子是滚金边的。
有有眼力见的新入门弟子见到他们经过,会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师兄好。
谢子洙带人把汤笃押到了九仙派在沽都州的居所之一。是一栋大宅子。谢子洙手上有九仙派给的牌子,给看门的人亮一下他们就顺利进了宅子。
几人刚拐过廊角就看见有几个人在往里搬箱子,汤笃一愣扭身就要跑,谢子洙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他挣脱了,就在此时屋子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进来。”
汤笃听见这个声音一下子卸了力气,行尸走肉般被谢子洙连推带拉推进了屋里。
座上坐着的人面容四十来岁,却已华发早生;侧面的座椅上坐着的青年神情冷漠,给人压力极大。
这两人正是九仙派的元药长老与清瑛仙尊座下弟子,白昱修。
几个人进了屋里,就跟受了惊的小鹌鹑一般都安静可人了起来。
“元药长老,白师兄。”汤笃一派乖巧地喊人。
元药长老慢慢地饮了一口茶,平易近人地笑着说道:“你们不必紧张。我只是在山上闲得发慌,跟着来看看而已。好几十年没来过,这沽都州果真大不一样了。”
说罢,他看向白昱修:“昱修有正事便去忙罢,不要在这里陪着老头子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