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画上之人是君灵沉,闻瑕迩又觉得少了几分对方身上那股清冷疏离之气。他又盯着这轮廓细看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将这画卷放回原处,起身时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一旁搁置的笔,这支笔在书案上滚了几圈后掉下了书案。
周遭极静,笔落地面啪的一声,有些刺耳。同一时刻,四下虚空突然涌出一阵夺目白芒,闻瑕迩不适的眯了眯眸,从这片光芒不断捕捉到“唰唰”的声响,就好似许多画轴在此刻被同时打开来。
白芒逐渐变淡,成百上千幅画卷从中隐现出来,这些画浮于虚空,原本空旷的密室此刻皆被这些画覆满,入目之处皆是画卷,景象壮观异常。
大黑从闻瑕迩头顶飘下,飞身钻入层层叠叠的画海之中。
闻瑕迩在原地驻足片刻,抬手拿起一幅离自己最近的画放到眼前,上面绘着一人,双手环肩,姿态懒散,面容处却仍旧一片空白。
他放下这幅画,行入画海中来回寻视,发现这些画上的面容处皆是空白一片,但所绘之人的举手投足却是异常灵动传神,闻瑕迩在这画海中一连翻看几十余幅,心中已得结论。
这些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人。
不是君灵沉,而像是一个时而意气风发,时而恣意懒散的少年。
大黑在画海中晃悠一阵后飞了回来,闻瑕迩蹙着眉一一扫视这些画,道:“常远道曾和我说,君惘有一个喜欢的人。”他看向大黑,“这些画上画着的人,是不是君惘喜欢的人?”
这既是君灵沉的密室,密室中的这些画理应出自君灵沉之手。而这些画像上无一例外的画着同一个人,除了是君灵沉心悦的那人之外,闻瑕迩想不到其他。
大黑陷入沉默,身形贴着画像上的人停住,旋即一边摇头一边嘶声。
闻瑕迩眉心又锁几分,“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他心中藏着气,这段时日和君灵沉相处下来,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君灵沉对他的态度并不像前世那般厌恶,但不厌恶却并不意味着喜欢。
常远道口中君灵沉的心悦之人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虽然眼下那人并未出现在他和君灵沉的跟前,但看到今日这密室之中画像多如海的景象,想要拔掉这根刺恐怕不是一朝一夕。
闻瑕迩紧抿着唇,瞥见大黑还在几幅画像中来回游移,似乎观赏的极为认真。他生气的将大黑一把抱了回来,“不准再看!画上都没有脸,难道还比我长得好看吗?”
大黑默默的看他一眼,张嘴吐出嘶音。
“我能看出来画上画的是男子!君惘心悦的人是个男子,缈音清君断袖了!”闻瑕迩抬手拨开身前重重画像往外走,大黑闻言又回应他一声。他听罢抱着大黑的力道又重了重,“我有什么好欢喜的,君灵沉又不是为我画的像为我断的袖,我一点都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