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隐约猜得这些弟子的心思,若不是亲身经历一回,他是不敢相信君灵沉竟然会背着他走了许久。他朝弟子们露出一个笑,道:“我不慎在林中被捕兽夹伤到了腿,走不得路。”
一名抱着药罐的弟子连忙上前,眼神扫过他左腿,“闻公子也受伤了?”又有两名弟子跟上前来,将他从君灵沉的背上搀扶至地后,坐靠在一棵树后。
闻瑕迩往同他一般靠坐在地上的禹泽山弟子看去,“莫不是他们也受了伤?”
“没错,林中多雾又放置着许多捕兽夹,同行的师兄弟们有许多都被夹伤了腿。”这弟子卷起他的裤腿,往伤患处小心的撒着药粉,“小师叔方才独自前往雾林间便是为了找寻是否有受伤不便于行的人,眼下能顺利将闻公子带回,小师叔实在高瞻远瞩。”
闻瑕迩心道这片林间偶有常人过路,缈音清君心系众生,此番前去将他背回来不过是个顺手,毕竟他也算是“众生”之一。余光瞥向君灵沉,不咸不淡附和一句,“的确高瞻远瞩。”
君灵沉在原处待了一会儿,便丢下一句“安守此地”便又转头步入雾林,将闻瑕迩心中“心系众生,大慈大悲”的仙君形象彻底坐实。他轻哼一声,视线又落回眼前。
弟子又拿出另外一罐药粉往他左腿上撒,细白的粉末一触到他伤患,闻瑕迩便觉腿上火燎燎的疼痛淡了许多,问道:“你这药粉还能散痛?”
弟子道:“闻公子感觉如何?疼痛可有好些?”
闻瑕迩颔首,“比之前好上许多,你这药是何处买来的竟有这般疗效?”
“并不是买的。”弟子面上浮现赧然之色,“是我自己调的……”
“我原以为禹泽山的弟子都是剑修。”闻瑕迩一手枕在脑后靠于树身,“原来也是有医修的。”
弟子拿出白布替他缠住伤口,“我是剑修,只不过拜在若瑾君座下,时常耳濡目染一些医识。”
闻瑕迩见他包扎手法娴熟,道:“你若修的不是剑道,想来日后必定会成为一名好的医修。”
“说出来不怕闻公子笑话,我本乃墨南人士,家中双亲皆因病离世。此后我便一直想成为一名医修,在墨南城外建一座医庐救助伤病之人。”弟子系好最后一个结,腼腆的道:“不过如今已拜入禹泽山成为剑修,这一心愿倒是难以实现了。”
“这有何难?”闻瑕迩不以为意,“你若是想做一名医修,趁早弃了剑道便是。况且我观你年纪尚轻,若是心系医道却一直修剑道,往后道途怕是不顺,还不如早日从头来过的好。”
弟子闻言愣了一愣,旋即笑道:“闻公子此言,我必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