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逐这边在同他讲说道理,闻瑕迩自己却犹自沉浸在那梦中,险些无法自拔。听得对方要代他去禹泽山向君灵沉道谢,方才缓过神来,忙道:“不必莫先生代劳,再过几日吧,容我再想想。我也还得在家中养养……头疼的紧。”
莫逐听得此言也不好再劝,嘱咐了几句叫他好生休养,便离开了房中。
闻瑕迩一连在家中养了半月之久,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人待在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时常因为写阵造符,有时在屋里闭关一闭就是几个月之久,众人对他此举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而闻瑕迩此番将自己锁在屋中,也的确是为了画出新的符,但半个月过去,新符的影子半分没瞧见,他却悟出了点别的东西。
自那夜那场梦境之后,这半月每逢夜里做梦,他梦中多半会出现君灵沉的身影。
时而梦到君灵沉同他一起在冥丘城中闲逛;时而梦到君灵沉同他秉烛夜谈;时而还梦到君灵沉同他一起泛舟湖上......总之梦中景象千奇百怪,但君灵沉的身形却无处不在。
闻瑕迩其实有些难以理解,他与君灵沉相识不过数月,起先几回碰面,每一次不是真刀真枪的动手便是唇枪舌战的冷嘲热讽一番,他是打从心眼里不待见君灵沉那人。
虽然自渊海之地那次之后,他承认自己对君灵沉的确不如之前那般厌恶至极,甚至还存了些好感,但却不至于因此每夜睡中梦回时频频闯入他的梦吧?
若论好感入梦,他便是每夜梦见朗青洵也不该梦见君灵沉才对。
将这怪事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番后,闻瑕迩也仍旧未能想通,遂想着弃之不理,改画新符转移注意力。
他笔尖蘸着墨,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待回过神来时,看清纸上写着的东西后便懵了。
他坐于案前,看着纸上的字足足懵了几息。
泛白的纸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而这上面的字,却皆是同一个的名字。
上面写着:君惘。
闻瑕迩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势头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但细究又是哪处不对,他却又根本说不上来。
心烦意乱的将写满了“君惘”二字的纸揉成一团弃于桌下,暗想自己不能再如此待在房中,否则迟早得生出变来,房门却倏的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他抬首一看,忙坐直了身子,喊道:“父亲。”
闻秋逢走到闻瑕迩案前,低头在他案上扫视一番后,说道:“你待在房中半月,便琢磨出了这一叠白纸?”
闻瑕迩心虚的很,随口胡诌道:“......该去外面采风了,老闷在家里什么也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