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坐到了他对面的蒲团上,从案面的下方拿出了一个酒壶和两只酒盏,他将两只酒盏斟满,随即把其中一只推到了闻瑕迩面前,“方才冒犯了童子,薄酒一杯特向童子赔罪。”他说罢便拿起自己跟前的那只酒盏,一饮而尽。
闻瑕迩伸手拿起酒盏握在手中,晃动了一下杯身,却是一滴未饮,“阁下前一刻还说想与我结交一番,下一刻便用了强硬的手段将我掳来了这船中,阁下这心思……我一个小剑童委实是猜不透。”
黑衣男子拿起酒壶为自己续满,道:“若我不用这样的方式,想来童子定然不愿同我共处一室之内。”
“哦?”闻瑕迩故作惊疑,“阁下何以认为?”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酒,淡道:“猜的。”
船舱内惟一的照明便是案几上放着的油灯,此刻他们身处的小船正随着湖面的涟漪晃动着船身,油灯上燃着的火苗随着船身的摇晃不受控制的闪动,光亮忽明忽暗,晃眼的厉害。
闻瑕迩微微蹙眉,将目光从油灯上移开。
黑衣男子无声的抬手在船身上抚了一下,摇晃的船身霎时变得平稳了下来,小船掉转了头,顺着湖的下游,平缓而去。
他视线落到闻瑕迩把玩着的酒盏上,道:“童子大可不必对我如此防备。”
闻瑕迩也将视线转到自己手中的酒盏上,“交谈至今,阁下却连姓名都还不曾告知,这杯酒叫我如何能安心饮下?”
黑衣男子顿了顿,道:“是我失礼了。”
闻瑕迩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状来,等着对方报上姓名。
黑衣男子也不再遮掩,只听他缓声道:“我名唤,月孤。”
“月孤……”闻瑕迩低喃了一遍。
月孤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闻瑕迩抬起头看向月孤,笑了一下,“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两字与阁下甚为般配。”
“是吗。”月孤喝完盏中仅剩的酒,道:“不知童子听得我的名字后,心中对我的印象可有好些?”
闻瑕迩望向盏中盛放着的澄澈酒液,沉默片刻后,扬起盏中酒轻抿一口,“月孤兄难道在意自己在我心中的印象?”